宁芯回头，看到了摇篮椅三四米远，斜靠墙站着的陆怀铭。
他在低头点烟，火机摇曳的黄色光芒将冷白的面庞映上几分温度，同时也将锋利的轮廓照得更加清晰，神色松懒。
宁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有没有听见她打电话，回想了下，好像这回没说什么能惹人生气的话。
她轻咳一声，“你怎么总是无声无息的？”
陆怀铭合上火机，放进兜里，不咸不淡道：“你去医院看下耳朵。”
“……”宁芯将计就计，“啊？你说什么。”
——耳朵不太好，听不见。
陆怀铭轻描淡写乜她一眼，“……”
不说话了。
宁芯意识到，自己又把天聊死了。
夜色沉寂，风中混杂着各种花香，清白月光洒在院子里，宁芯看到陆怀铭落在花上的破碎影子，摇摇晃晃。
恬静而悠然，气氛是难得的融洽，跟网上势同水火的争论大相径庭。
宁芯一不注意就越了界，“你以前不是不抽烟。”
陆怀铭低头注视着指尖的香烟，猩红火光被风吹得一闪一闪，“你也说了是以前。”
看他语气还算和谐，宁芯忍不住得寸进尺，“你什么时候抽的？”
“不记得了，”陆怀铭抬眸瞥过来，漆黑眼珠被月色镀了层冷光，“问那么清楚干什么？”
“没什么，好奇。”直觉不妙，宁芯赶紧转移话题，“微博的事情你知道了吗？我给你惹了麻烦。”
“也不是第一次了，”陆怀铭垂眸，散漫道，“记得你欠我就行。”
——我们有亏欠，也得有联系。有事没事，都能联系。
“……”宁芯。
“电视剧你准备接吗？”陆怀铭状似不经意地问，“工作室那边需要知道下。”
“不接，”宁芯挠了挠头，“是不是接了热搜好处理一点？”
“没差，”陆怀铭睨着她，看透似的，“你想少欠我一点？那不如少惹麻烦。”
“……”宁芯觉得她还挺无辜的，当然，陆怀铭更无辜，她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那天哥打算热搜怎么处理？”宁芯担忧地问。
“不知道，”陆怀铭语气不怎么好，“这些事我都管，他不干活了？”
宁芯：“……”
那你怎么还问电视剧接不接？
默了下，宁芯倏然又想起来之前，因为她退圈陆怀铭被全网黑，好像也懒得澄清解释。
也不知道是因为骄傲，宁愿背“渣男”这个黑锅，也不想人知道他才是被分手的那一个，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宁芯没准备好，这种问题不太敢问，暗暗叹了口气，转而道：“你明天有行程吗？”
前两天录得节目几对嘉宾加起来足够第一期的内容了，估计时长还不少。
如果没什么问题，应该就会进入第二期综艺的录制，主题是——家务。
节目组简单粗暴，第二期就是让各组嘉宾完成赚钱、购物、做饭这一流程，自食其力。
但，宁芯是厨房小白，她估计陆怀铭也是。
“没有，”陆怀铭把没吸几口，大部分都被风吹了的烟掐灭，“你是不是挺闲的。”
“是有点闲，”宁芯年少时那点小性子冒出头来，开始唠叨，“我以前在剧组，不拍戏怎么说也能在旁边看热闹，现在大家赶行程都不在，就还挺无聊的。”
“你什么意思，”陆怀铭上下打量她几秒，很吓人地冒了句，“想让我赶行程的时候带着你去看热闹？”
宁芯惊得差点从摇篮椅上摔下来，连忙摆手，“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解释完，又开始后悔，深觉陆怀铭这个想法妙极了，她小心翼翼盯着陆怀铭晦暗不明的脸色，不太利落地试探道：“那啥，我觉得这个意思，我可以，有一下。”
她还找到了正当理由，“网友不是说我们弄虚作假吗，正好借机压一下不好的传言。”
宁芯打了个响指，眨着眼看向他，“你觉得呢。”
她眼睛大而明亮，笑起来的时候盛满了光，仿佛映在眼里的是全世界，璀璨夺目。陆怀铭凤眸微眯，指尖摩挲了下，想抽烟的念头又泛上来。
“我觉得。”他舔了舔后槽牙，“不怎么样。”
宁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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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初春，待久了还是挺冷的，两人很快回了房间。
宁芯也把拒绝接剧的事情跟经纪人说了下，态度很坚决，杨英就没再继续说什么。
网上的言论还是乌烟瘴气，各种“奇思妙想”的阴谋论，都可以去写剧本，拍后宫戏了。
宁芯没心思看，索性关上手机，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心事重重地睡了。
然而，第二天一早，再打开微博的时候，风向完全转了。
《凌云传》的原著作者发了条微博——
关于《凌云传》女主选角一事。前几天和导演一起讨论剧本的时候，他提起来女主角选角的事情，问我心中人选有没有什么想法。
老粉应该都知道，我不太喜欢掺和这种事，不管这些也不提意见，因为不够专业。一部影视作品的完成，是好多次的创作过程。我只是初次创作，或者参与改编进行二次创作，打磨作品是我的责任。至于演员的呈现，导演想要的效果又是进一步的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