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幽看着宁芯，漆黑的眸子流淌着暖白的灯光，显出几分缱绻, “你确定你‘见色起意’过的人, 是在世钟馗？”
“那你品味挺独特的。”陆怀铭意味不明地点点头。
“……”宁芯也意识到钟馗的长相问题，长睫缓慢翕动，大脑飞速地转着, 想该怎么圆过去。
这要是陆怀铭长残了还勉强说得过去，但关键是他没长残……
忽地, 她灵光一至，目光定格在他优越的五官，违心地开口：“以前吧，年纪小见识少, 三观跟着五官跑；现在，人美在心灵。”
“美在心灵？”陆怀铭玩味地勾了下唇角，提醒道，“刚刚不还秀色可餐呢吗？”
“……”
学霸的严谨性这会儿就体现出来了。
宁芯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勉强嘴硬道：“我人美心更美，你有意见？”
“哦，没意见，不敢有意见，”陆怀铭好整以暇地瞧着她，“所以心更美的宁芯小姐，当然不会拒绝一个快要饿死的人的邀饭吧。”
“……”
靠……！
宁芯咬了下下唇，握拳又松开，一脸忿忿地应下，“那你等会，我刚卸完妆，再去化上。”
“吃个饭不用这么隆重吧，”陆怀铭似笑非笑睨着她，调笑道，“还专门化妆。”
“好像是没这个必要，”宁芯顺着他的话虚假一笑，从门后把包包拎出来，换鞋关灯，很麻利地带上门走出来。
她越过陆怀铭，四两拨千斤般轻飘飘地补充了句，“不过吧，我见人都会化妆。”
言外之意，你不是人。
“……”
-
宁芯出了别墅的大门，很自觉地打开车后门坐了进去，还没来得及关门，陆怀铭扶着车门又开大了些，“拿我当司机？去副驾驶。”
“？”宁芯仰头看他，疑惑又不自觉紧张，“你来开？节目组不跟着吗？”
“安了摄像头，”陆怀铭说，“他们开另一辆车跟着。”
“……”宁芯瞬间又觉得被陆怀铭气得不化妆是个错误的决定，但事已至此也没必要回去了。
宁芯边下车往前面走，边想她素颜应该能撑得住吧？
撑不住就让陆怀铭搞怪表情包三连拍，她夜里潜进陆怀铭房间偷偷拍，反正他不上锁。
陆怀铭已经打开了车门，手垫在车框，等她坐进去后从前面绕过车身进了驾驶座。
宁芯正翻着包找数据线，拿出来充上电后，陆怀铭依旧没有发动车子的意思，“你怎么还不走？不是饿死了？”
“安全带，”陆怀铭不咸不淡道，“想让我帮你系？”
“怎么会，”宁芯抬手拽下来，咔哒一声安好，杏眸一弯，“那也太便宜你了。”
“……”陆怀铭嗤笑一声，放下手刹，车子启动。
因为要摄像的缘故，车内的灯都是开着的，但光线并不明亮甚至称得上晦涩。
宁芯打开手机摄像头看了看，往常白嫩光滑的脸此刻像是像素劣质的粗糙作品，十分不堪入目，她叹了口气，“你怎么想的大晚上出来吃饭，这个灯光照不出我万分之一的美貌。”
陆怀铭目视前方，敷衍道：“没关系，万分之一的美貌就够了。”
说完才觉得有歧义，又立马补了句，“当然了，我是说我。”
“……”宁芯盯着他看了须臾，果断翻转相机，对着陆怀铭照了下。
不得不说，他骨相真的格外优越，五官立体，轮廓利落分明，灯光似乎都偏爱他多一点，拓下的阴影宛若刻意凹造型调出来的角度一般，很具美感。
屏幕中呈现出来的图面，除了看不出皮肤的质地颜色而已。
他这种颜值，属于那种糊得爹妈认不出来，但依旧能看出来是个冷淡帅比的那种。
宁芯正欣赏呢，镜头里男人喉结滑了下，“别拍了，打扰我开车。”
“……”他语气平淡，没有挑衅的意味，宁芯便乖乖收了手机，想到他“饿死了”的状态，问了句，“吃饭的地方离得远吗？”
“你饿了？”
“饿的人不是你吗？”说完又怕他“误会”自己关心他，宁芯接着道，“是有点饿，而且吧，我怕你这个状态开不好车，我有点担心我的生命安全。”
“……”
车厢陷入沉默。
恰好到了路口，正是红灯，陆怀铭停下车偏头看过来，目光有些意味深长，“不用担心。”
他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方向盘，很不经心地敷衍道：“地府不欢迎饿死鬼。”
宁芯：“……”
冥王说了算呗？
当然，很久以后宁芯才知道，他此时的眼神表达的意思是“不要怀疑一个男人的车技”。
——无论……是哪个车。
淮城的夜景很美，江河穿城而过，光影流动，两岸建筑群都是新中式风格，霓虹闪烁，车水马龙，繁华璀璨。
灯火成片，星河不夜。
陆怀铭并没有开导航，大概是对这座城市还挺熟悉。
宁芯没再打扰他开车，静静看着车窗外滑过的光影，忍不住想起来以前和陆怀铭一起来淮城旅游。
这边的游乐园、名胜景观两人大都去过。唯一的遗憾是，一起去看海的那天，本来打算早上看日出，可两个人晚上闹得太厉害都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