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不跟教练比。”李沐宸倒是一点儿也不谦虚，“我觉得我游得也挺好的。”
“你哪里好了。”陈益柯怼他，“都没有辰哥一半好。”
“我……我也是宸哥。”
陈益柯：“你是宸弟。”
“咦？”雷蓓儿突然打断两人的对话，说：“冉姐怎么了？”
听她这么一说，几个孩子才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江冉冉身上。
按照冯灿的要求，江冉冉两只手紧紧抓着扶手，两条腿则瞪着池面，借助外力朝后倒去。
结果大概是长胖的缘故，从前灵活的小美人鱼，现在连调整姿势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一蹬腿，努力把身体往后仰，却好几次都是用力过猛，直接整颗脑袋淹入了水中。
冯灿：“……”
一次又一次地把人捞起来。
“我不行~”江冉冉从学游泳到现在，还没遇到过这种挫折，顿时有些泄气。
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的头老是往下沉，水都流进耳朵里了。”
水进耳朵的感觉很难受，就像直接灌进大脑一般，听力都有些受影响了。江冉冉把手指伸进去掏，冯灿没辙了，只能先把她提上岸。
以前提起江冉冉轻飘飘的，现在明显感觉到了重量。
他一瞥眼，见其他孩子正在看热闹，冷着脸吼道：“都练好了？”
呼啦呼啦几声，孩子们全都重新投入到了训练当中。
冯灿找来一包棉签，帮江冉冉把耳朵掏了掏，掏干净后，随手捏捏她肉嘟嘟的胳膊。暗自叹了口气。
怎么就能胖成一个球呢？这么多肉实在是影响训练，刚才自由泳的时候，速度明显比原先慢了好多。
冯灿不得不叮嘱江冉冉：“以后不要吃零食了知不知道？饭也不要吃太多，吃个七成饱就行了。必须要把重量减下来。”
五月份A市将举办一场少儿T系游泳大赛，还要带他们去参加比赛呢。
减重是刻不容缓的事情，江冉冉自己也讨厌死这些肉了。可是……
她问冯灿：“那要是我饿呢？我饿的时候也不能吃啊？”
冯灿：“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
“……”
装傻有一套。
冯灿不理她了，起身看着泳池里的六个孩子，过了会儿，终于发话让他们都上来休息了。
许雅婷累得不行，上岸的时候没注意，一不小心滑倒磕伤了膝盖。一块皮翻起来，吓得雷蓓儿一声惊叫。
宋辰见状连忙走过来扶她，许雅婷疼得龇牙咧嘴，却硬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你没事吧？”宋辰问。
许雅婷看着汩汩流出的鲜血，咬着牙摇摇头说：“没事。”
冯灿备的有医药包，就是怕孩子们意外摔伤什么的。用酒精和药水帮许雅婷进行过简单处理后，打电话通知了梅霜。
不一会儿梅霜就来接孩子了，没有关心，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通指责。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梅霜看着女儿腿上的伤，皱着眉头说道：“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过你，上岸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脚下打滑。这下好了，伤成这样这个礼拜就没法训练了。”
冯灿听着这些没有温度的言语，某一刻，好像忽然回到了小时候。梅霜的面孔与他母亲那张脸交叠在一起。
做着一样的表情，说着一样的话，在她们的世界里好像除了训练，除了成绩，一切都不重要。
给父母争光争脸面，这才是为人子女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
其实，他的童年跟许雅婷挺相似的。
出神之际，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江冉冉听不下去了，走到梅霜面前说：“阿姨你不要再骂她了，她受伤了，你应该安慰她才对。”
如果是她伤成这样，妈妈肯定会很心疼吧，才舍不得骂她呢。这样一比较，她妈妈可真是太好了。
梅霜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自己女儿身上，过来到现在，根本看都没看别的孩子。
这会儿她盯着眼前的小肉团子，胖乎乎的，竟一下没认出来这是江冉冉。还是仔细地瞅了又瞅，才通过五官辨认出她。
“你……”梅霜不可思议地问道：“你是江冉冉吧？怎么胖成这样了？”
江冉冉的表情一下僵在了脸上，怎么回事，为什么过完年所有人再见到她的第一句话，都要说她胖！
为什么就不能说一些其他的话呢？她好不容易才从长胖的负面情绪中挣脱出来，现在又陷进去了。
江冉冉直言：“我不喜欢听你们说我胖。”
“可你就是长胖了呀。”梅霜一直挺计较江冉冉在游泳上面的天赋高于自己女儿，这下可逮着机会说道说道了。
她无视掉江冉冉明显的不悦情绪，洋洋得意地说：“你爸爸妈妈对你的身材管理也太不上心了，一名小运动员，怎么能长这么多肉呢？这要是我们家雅婷……”
“雅婷妈妈。”冯灿适时打断她的话，“您先把雅婷给带回去吧，这几天注意不要让她的伤口沾到水。”
梅霜道了声好，问他：“下个礼拜应该就能恢复了吧？”
“伤得不是太严重，应该没问题。”
“那行，今天我就先带她回去。”梅霜把许雅婷扶起来，准备带她去更衣室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