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绍礼愣了下，“哦，不是买的。”
江冉冉：“对呀，你下次不要再忘记了。”
汪景珍今晚没出去跳广场舞，江绍礼跟唐永来和杨芳一起出去散步了。
江越心情复杂地跟母亲聊了一会儿，决定明天上午带江绍礼去做个检查。
他记得当年他爷爷也是这样。上了年纪记忆力逐渐减退，一开始是忘事，后来把人也给忘了。
再后来病情越来越严重，卧床不起，并发全身系统疾病，最终离开人世。
阿尔兹海默症，这是一种跟环境因素以及遗传因素有关的，中枢神经系统退行性病变。
一旦发病，无法治愈，只能通过综合治疗减轻病情，延缓发展。
母子俩聊完，汪景珍出去找江绍礼了，江越一个人坐在院子的石登上，想了很多很多。情绪低落到极点。
等他回到屋里，江冉冉还在跟狗玩儿，好像怎么都玩不够。甚至想把自己的床搬下来，晚上就在楼下陪着它睡。
不知怎么的，江越突然就觉得有些吃醋。
没错，他吃了一只狗的醋。
江越浑身散发着酸气，问女儿：“在你心里，它是不是比我这个爸爸还要重要？”
江冉冉头顶飘着问号，“你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觉得你对它有点太好了。”
“哪里太好了？”
江越：“又是怕它硌着，往笼子里垫衣服，又是怕它孤单，想把床搬下来陪它睡。这还不叫好吗？”
哦，原来这样就叫好啊。
江冉冉偏着小脑袋想了下，抬眼盯着江越，问：“那要不然我也给你的笼子里面垫衣服行吗？”
顿了两秒，“可是你也不睡笼子啊。不睡笼子就没办法了。”
江越：“……”
所以他跟狗争风吃醋一下，还必须得先给自己买个笼子呗？
第四十四章 男女朋友就是好朋友的意思……
江越走到客厅打开电视, 随便找了一部唐潇主演的电视剧当做背景音。然后掏出手机，又给唐潇发条微信过去，喊她忙完给自己打通电话。
杨芳找他商量的不是别的事情, 正是她想去霍家当保姆一事。
江越的第一反应是，肯定不行。他很少和老人深聊, 因为没什么共同话题。可为此, 却跟杨芳聊了好半天。
聊下来不难发现，这繁华大都市对于一个农村老人来说, 其实就跟鸟笼差不多。
人没被囚禁，灵魂却被囚禁了。
杨芳和唐永来当初会留下来的主要原因, 就是唐永来的身体情况。而且父母两人年纪渐长, 唐潇作为独生女距离太远无法在身边照顾, 实在是放心不下。
死活想把两人栓在身边，如此才能安心。
杨芳一来不想让唐潇生气。二来也怕唐永来的身体再出状况，小地方医疗条件有限, 没办法第一时间得到好的治疗, 就逼着自己留下了。
但回老家的念头其实一直没断过, 只是不敢在女儿面前提。
她想去当保姆, 无非就是觉得实在有些受不了这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 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江越这才了解到, 很多时候你所谓的为别人好, 其实并非真的是别人想要的。
就像他小的时候，母亲打着为他好的旗号，逼着他去学游泳。但事实上呢，那简直跟想要他的命差不多。因此不得不做出反抗。
江越想，也许该尊重他们自己的意愿，就让他们回家。
为人子女, 最大的孝心不是用你的想法来对他们进行捆绑，而是给予绝对关心的同时，也给予相对的自由。
江越想的太出神，没注意到江徐徐已经睡着，江冉冉来到了他的身边。
江冉冉盘腿坐在柔软的地毯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电视。
屏幕上，女主跟男主正站在海边吹风，气氛很浪漫，两人越靠越近。
男主捧着女主的脸，突然就亲上了。
父母俩都是演员，然而江冉冉却没怎么看过他们的作品。都是讲的男女之情，唐潇和老人们有意不让她看，她自己也比较爱看动画片。
此刻这个镜头，惊得人类幼崽立马紧皱眉头，大声问道：“他为什么要亲我妈妈？！”
江越回过神，看到电视里正在播放吻戏，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步跨到江冉冉那边，把孩子的眼睛给捂住。
江冉冉挣扎，等江越终于肯把手给拿开时，两人已经亲完了。
“这个人是谁？”江冉冉盯上了那个男演员，眼神充满敌意，“他为什么亲我妈妈？”
江越略感尴尬，解释道：“这是在拍戏。”
“拍戏也不可以亲！我的妈妈只有我可以亲。”
江越：“……”
“妈妈说亲是爱的意思，她爱我所以亲我。”江冉冉继续死亡提问：“那她亲他，也爱他吗？”
“……不是这个意思。”
“那她不爱他吗？不爱他为什么还要亲？”
“……”
江冉冉口中的爱，跟电视剧里演绎的显然不是同一种情感。
所以当江越面对着电视剧，跟女儿谈论爱不爱这个话题的时候，整张脸上都是大写的尴尬。
他不知道怎么样跟幼崽进行解释才是正确的，只能以最直白的方式告诉她，妈妈跟这个叔叔在电视剧里是男女朋友。他们之间有爱，所以可以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