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太像宫里那位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因为面纱的掉落，云舒也懒得挂上，就随手摘了下来。
那迎面而来的女人，很年轻，估摸着二十上下，可已经挽起妇人发髻，自然是已经婚嫁过的。
云舒往外走，那女人往里面来。
“莞香姑娘来了，里面请，可还有什么指教……”
“那女子是谁？”
叫莞香的人，问着买卖人的管事。
“就是一主家娘子，来买几个奴仆。莞香姑娘可是认识？”
“我老家隔壁村的姑娘，长得与她实在是太像了，我还以为是玩伴呢。”
太像了……
太像她从小定的夫君后来娶的女人了。
她被爹娘强行嫁人的时候，十分不甘心。后来爹娘说，顾家已经另外为顾大郎找了媳妇，正是小黑村的云舒。
她是云舒吗？云舒不该是在乡下呆着的吗？
那顾大郎是个乡下泥腿子，她原本想着，不嫁就不嫁，且是算了。
可后来，她意外失足落水，醒来后，脑子里就多了一些很奇怪的记忆。
像是她嫁的丈夫，会突然在一个晚上被高空物体砸死。
第二天，她丈夫就死了。
她又梦到自己会被婆婆卖掉。
果然没几天，婆婆与族亲之人联手，将她给卖了。
沦落到京城之后，她又梦到自己会被一个脾气暴躁的男人买走。
而后，她会被主家娘子打个半死，丢到妓院里去！
真怕后面的事儿再发生，莞香便开始为自己谋划。
而她最近，频繁梦到原本她要嫁给的泥腿子，摇身一变，成了十分威武的大将军。
莞香现在心里焦灼万分，就想着早点寻找到属于她的丈夫，改变自己悲惨的命运。
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了云舒。
在她梦里，是没云舒的存在。
那就是说，云舒肯定不会是跟顾家大郎在一起的。
——
方才莞香跟那管事说的话，偏巧被月牙听到了。小姑娘竖着灵动的耳朵，还微动了下。
云舒觉着好笑，便侧眸瞧着她，问：“可是听到什么了？那么老远的距离，你还听得到？”
“夫人，您别取笑奴婢。奴婢这耳朵天生好使。”
“哦，那你说说，刚才那女人说了什么？”
云舒倒不是感兴趣，纯粹是想试探下月牙，看她耳力是否真的好。
“那女人叫莞香，好像是在打听夫人你的消息。她那意思，像是认识你？”
认识原主？
云舒蹙眉。
对于原主在乡下，甚至是在未嫁给顾临渊之前的那些记忆，她记得不清楚了。
莞香二字，她更是没任何印象。
云舒浅声道：“兴许是认错人了。走吧，我们先回去！”
说着，云舒别有深意的盯着刘婆子瞧了眼。
刘婆子立刻上前来，“小姐，您是不是查到什么消息来了？当年伺候您的人，死的死，跑的跑，疯的疯。老奴装傻充愣多年，最后还是难逃一劫，被卖到人贩子手里。”
说着刘婆子就要哭了起来。
其实云舒什么都没查到。
因为对于自己的身世，她根本无从查起。
养她的母亲，已经死了。
在乡下的那几个，要么是不了解，要么是死掉的。
倒是在苏家瞧见过那个嬷嬷，可后来，也没了消息。
倒是没想到，会在人贩子手里，找到当年照顾云舒小时候的人。
“回去再说。”
刘婆子瞧云舒这般冷静，加上云舒刚入了买卖人口的院子，就先挑选了她。
在刘婆子的心里，怕是云舒已经了解了很多，所以，才来找她的。
真是一个完美的误会。
这样的话，云舒什么都不用多问，刘婆子自然是全部都说出来了。
——
回到顾家后，云舒便只带了刘婆子入了内室。
云舒刚坐下，刘婆子扑通一下便跪了下来。
“小姐，您真的是小姐，对吧。当年，您被找回来的时候，奴婢等人前来确认，说了真话的都死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只管说了清楚。”
“奴婢在公主府当差的时候，叫菊兰，是二等丫鬟，如今的卫夫人则是公主府的大丫鬟……”
刘婆子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云舒。
云舒靠在椅子上听着。
其实早在之前，她想的是，淑婉郡主跟卫淑兰如此的相似，她们可能是双生子。
卫淑兰是卫夫人的女儿。
那淑婉郡主肯定就是假的了。
只是，没想到，真郡主会是云舒。
“于氏是谁？什么身份？我是被于氏养大，她在我面前，从未说过过去。”
“于氏是冠夫姓，她在公主府当差的时候，叫菊香。”
“不对？先前在运河镇我遇到过一个叫菊婆婆的，那人又是谁？”
刘婆子道：“我们四人，分别是菊香，菊花，菊翠，而我是菊兰……”
云舒蹙眉，认真的理顺了刘婆子话里的意思。
大概意思是，当年她们四个，一开始公主府的二等丫鬟，全是如今的卫夫人，也就是卫兰郡管着，在她手底下做事。
长公主外出到寺庙上香之后，回来便有孕在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