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事多,正经的没有一件,花里胡哨的一堆。”温氏蹙眉,“二郎,你不要想一出是一出,如今多事之秋,凑那等子热闹做什么?”
徐羌铩羽而归。
徐善执帕嘤嘤:“娘,西市是不是很多稀奇物件呀,堂姊在那儿得了一对珊瑚耳坠子,总是在我跟前摇。遥想我上回去西市,还是上回的时候。”
“善善,你的首饰确实不够,西市比起东市,稀奇古怪的物件更多一些。你若是想要添置,不如就让你二哥陪你一同过去逛逛,你一个人我如今不放心。”温氏和颜悦色道。
徐羌:“?”
哎,不是,凭什么哦。
“娘,您这脸变得也太快了些,你方才分明不是这样说的,你对我这个儿子太绝情了,我很是伤心啊,很是伤心!”
“什么伤心不伤心的,二郎,不要做作。”温氏端起茶盏,“反正你也想去凑热闹,跟善善一同去,正是两全其美。”
徐羌:“……”
徐善笑容可掬拉住他,对温氏道:“谢谢娘,我们早去早回,定然不会惹是生非。”
一路把徐羌拉到了外面,徐羌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徐善拍拍他的肩:“二哥,都出来了,不用装了。”娘如今定然想不出他们俩狼狈为奸,早约好了一同去城西为非作歹。
“我装了,但没完全装,我还是有几分真情流露的。”徐羌深沉地问,“小妹,我要去西市娘不应允,你想去娘就没有二话,这表明了什么?”
徐善端详着他:“表明你真没用?”
“……走!”
徐羌甩袖在前,上马车。
习秋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他们了。
徐善问道:“信可都送出去了?”
习秋一脸严肃:“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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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府中,鲍小国舅就收到了一封信。
鲍会捏着信,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字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又格外地让他震惊。更奇怪的是,这信还是匿名的。
“谁送来的,你再说一遍。”
门房被带到鲍会面前,满头大汗地说道:“回小国舅的话,是一个小乞丐,把这封信塞到奴才手里就跑,奴才追过去问,才说是一个人要给小国舅的。小乞丐年纪太小了,连送信人是男是女都说不清楚,倒记得人家给他糖吃了。”
这都是什么废话?
鲍会把这封信继续高举,反复地看,过了半天,转头看门房。
“谁送来的,你再说一遍。”
门房:“……”他娘,这奴才也太难当了。
憋了憋,门房任劳任怨道:“回小国舅的话,是一个小乞丐——”
“行了行了,别叨叨了,我都知道!”鲍会不耐烦地打断他,高声道,“来人,备车!”
他要去捉奸!
捉徐羌和莺娘这对狗男女的奸!
信上写了,徐羌今日过去,找莺娘欢好了。徐羌真是色胆包天,莺娘都病恹恹到大半截身子入土了,他还敢上,在好色之道他还真是有志之士。
鲍会咬牙切齿,一瞬间觉得这一切都早已有迹可循。
他当进京那会儿,就从莺娘身上嗅到了浓重的流莺味。卖花卖花,却不知道卖的是哪朵花。他过去调戏莺娘,莺娘却不肯从,那显然是欲拒还迎啊,鲍会格外地兴奋,哪知道半路杀出了徐羌那个二愣子,骂他欺辱卖花女,把他给打了一顿,莺娘那个小贱人还对徐羌千恩万谢的。
原来那个时候,徐羌就跟莺娘勾搭上了!
徐羌一点都不愣,徐羌就是想打他。太缺德了,这个徐羌过分缺德了。
缺德的人,在外面的仇人应当很多。如今,这份匿名信不就递到了他手上。鲍会想,这一定是徐羌的仇人写的,徐羌气盛,仇人不敢自己上,只能求助于威风凛凛的小国舅他。
鲍会一路到了莺娘所住的深曲。
远远地,他就看到了徐家的马车!
徐羌果然来了这里。倘若说原本鲍会还有些半信半疑的话,眼下他已经十分相信了。
天可怜见,让他逮住了徐羌的把柄。
鲍会正要驱车冲进去,他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他打不过徐羌。
就在这时,两个地痞流氓一边互殴一边从他的车架旁边经过,骂骂咧咧的声音传过来。
“再打,你再打,我把你告京兆尹!”
“来啊,就叫京兆尹大人来主持公道,我看是谁更丢人,哼!”
鲍会的眼睛缓缓地睁大,他懂了!
找京兆尹,就该找京兆尹过来捉奸,把徐羌与暗/娼厮混的丑闻揭开,老翰林就生出这德性的儿子,怕是徐家都得跟着被言官责骂。多好的事啊,徐羌属实大孝子了,老父亲刚被皇帝陛下铲出来,他就赶紧地往老父亲身上填一锹土。
鲍会把手一抬,兴奋道:“走,去京兆府!”
他要告发,徐翰林之子与暗/娼私通!
暗处里。
徐羌正贴着墙,观察鲍会车架远去的背影。
“徐二,我们俩打得不错吧?”两个地痞流氓在他身边挤眉弄眼。
“岂止是不错,简直特别好。”徐羌大包大揽,“下回斗蛐蛐,带你们赢!”
“嗐,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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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云寺,崔九也接到了一封信。
送信来的是一个小沙弥,说是一位施主托他交与崔郎君的,至于那位施主姓甚名谁相貌如何,小沙弥就双手合十不愿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