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过桌案靠近他,解下身上的披风想他披上,还可没等触到他,手腕蓦然被握住,紧接着整个人向前倒去。
季央觉得自己就如同一只被卷断了线的风筝,去哪里全凭风说了算。
极快的速速,她便已经坐在了裴知衍膝上,季央生怕跌下去,牢牢抓着他的手臂。
披风掉落在了地上,季央身上只剩单薄的寝衣,一头青丝凌乱披散在肩上,沐浴过后的小脸不沾粉黛,干干净净,是天然而饰的美丽。
裴知衍见她眼里满是仓皇未定之色,忽扇着羽睫巴望他,似是在等着他先说话。
裴知衍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他也没料想到自己的动作比脑子快,人落到怀中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再放手是不可能了。
他压下唇角,没有就这么将她压到案上,以是他克制了。
“怎么进来了也不出声。”裴知衍扶着季央的腰,防着她跌落,俯身捡起地上的披风,再直起身来时已经恢复了从容。
视线垂落到她手上,“若非发现了是你,你这只腕子恐怕就要被折了。”
季央失望地握住自己的手腕,又哼唧了一声,不甘心的把自己贴到了他怀里。
裴知衍向后仰了仰,果然怀里的人就像猫儿一样贴的更紧了。
他牵动唇角,眉眼间都透出邪气,唯独声线不见异样,“怎么了?”
“你捏疼我的手了。”季央埋着脸在他怀里,只将皓腕举起给他看。
裴知衍笑着给她揉手,娇成这样,他哪舍得对她用力。
季央抿起唇偷笑,又问道:“夫君忙完了吗?我等你许久了。”
裴知衍唔了一声,在她臀上轻拍,示意她起来,“还没,你累了就先睡,不必等我。”
季央偏赖着不肯起来,见他又拿起了书,夺过来一看,发现不过就是本杂谈而已。
“给我。”裴知衍语气认真,手却连伸都没伸一下,反而慢悠悠的靠在了椅背上。
季央哪有他这么深的心思,轻易就被骗了过去,“夫君可是觉得与我在一起无趣,宁愿看书,也不愿瞧我。”
裴知衍轻斥她,“胡说什么。”
季央生了委屈,把书藏在身后,僵持的瞬间,她心头一动,道:“你拿的到我就给你。”
裴知衍探手到她身后去拿书,却永远都差那么一点点。
一来二去,本就宽松的寝衣松散了下来。
季央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襟口大开的衣衫,她甚至没有穿小衣。
季央用力闭眼,把书拿出来放在案上,自己则微微向后仰去。
唇瓣发颤,虚弱无力道:“夫君,不妨看看央央……定比你的书好看。”
细如蚊吶断断续续的话,裴知衍一字不落听得清清楚楚,凤眸内逐渐赤红一片,“你说什么?”
季央不敢睁眼,浑身抖的厉害,她摸索着拉住裴知衍的手,让他牵住自己衣衫的系带。
……
书房里有休息的软塌,裴知衍将已经疲惫熟睡的季央抱去了塌上。
拿了衾褥给她盖好,还不等他起身,睡相极差的小姑娘就将被褥踢开了一个角。
裴知衍摇头失笑,白日里有多乖巧,夜里睡着就有多闹腾……不对,现在是白日里也不放过他了。
他握着季央的脚踝,本该是要给她盖好被褥,却迟迟没有动作。
裴知衍一眼就看到了那点小红痣,他仔细看着,眼底是透骨的缠绵,嘴角噙着笑,轻柔贴了上去。
季央睡得甜香,呼吸绵长,裴知衍慢慢直起身,他竟然可悲到只敢在她熟睡无觉的时候展露自己的恶劣。
一桶凉水从身上浇落,火烧火燎的燥、欲才平息了下去,放下水桶,裴知衍用手掌撑在浴桶边沿,劲瘦的小臂紧紧绷着,水珠顺着流淌坠落,落在地面上伴着他粗浑的呼吸,嘀嗒嘀嗒砸在地上。
他觉得自己迟早又回会像过去那样犯浑,方才他就差点没忍住,想把熟睡中的小姑娘弄醒。
绝不能再被她蛊惑,如今这样便很好,小姑娘却会主动来贴他,讨他的怜爱,对,就应该这样。
他慢慢冷静下来,换上洁净的衣衫往外走。
细风推着月色,透过婆娑的树影照在湖面上,影影绰绰,忽风骤急,原本悠然潺动的水面层层推叠。
水面的九曲桥上,裴知衍缓慢而行,宽大的衣袂被吹起,步态悠然,在这月色之下,雅致高洁的好似画中仙人。
只有高义知道世子爷已经搁这儿来回走了不下四五趟了,新婚燕尔的难道不该是抱着媳妇钻热炕头吗?
可世子偏要上这来吹冷风不说,还拉着他一起。
高义一个劲的犯困又不敢说,两个眼睛都快瞪出血丝了。
“高义。”
高义一个激灵,以为终于可以回去睡了,谁曾想裴知衍却道:“我们比划比划。”
第二日,季央是被萤枝叫醒的。
她连自己是什么回到的正屋都不知道,只是醒来时裴知衍照例已经不在了。
“世子呢?”
萤枝道:“奴婢也不知”。
她不敢说,昨夜世子将小姐抱回来后便离开了,压根就没来屋里宿。好在昨夜是她守着,没有别人知道,否则传了出去,旁人指不定在背后怎么嚼口舌。
看出她的吞吞吐吐,在季央的逼问下,萤枝才如实将是情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