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不如生…
"我不该丢下你们。"沈烟冉仿佛也感受到了他的几分苦痛，突地道，"倘若我知道，你会随我而去，我不会选择那条路。"
即便是苟且活着，她也要护住她的家，不该以那样的方式，让两人陷入这轮回的苦痛之中。
"你疼吗？"沈烟电也轻声反问了他。
掉入沸水前，她没有知觉倒还好，他那般活生生地跳下去，定不会好受。
江晖成紧了紧胳膊，再一次抱住了她，摇头道，"不疼，倒觉得皮肉之苦，给了我解脱。
江晖成说完。唇瓣又抵在了如她的额头上。
心口重新被撕裂，疼痛再一次涌上来，江晖成有些难以呼吸，唇瓣也失去了章法，密密麻麻地吻在了她的脸上，"夫人，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毁了我们……
沈烟冉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失了态，并没出声去阻止他的发泄。
安静地等着他平复之后，才轻声道，"前辈子都过去了，我不同你计较，但江晖成，这辈子……你得好好待我。"
"好。"江晖成声音有些打颤，最后的一个吻落在了沈烟由的唇边，轻轻地，如视珍宝一般，盖在了她的唇上，"我会好好待你，但凡有违背，永世不入轮回……
只有彼此两人知道，这样的一句誓言，比起所谓的天打雷劈，恶毒了千万倍。
沈烟电实则也不需要他来保证，这辈子他所做的一切，已经证实了，"好了，外面的人还等着呢，你且去，我等你…"
"好，我听夫人的。"江晖成又抱了她一会儿，才终于松开了手，温柔地看着她道，"你先去更衣，要是累了，就自个儿躺会儿，不用等我。"
""嗯。""我很快就回来。""嗯。""那我走了…"."好。"
第75章
江晖成离开了婚房，安杏才跟着江府的几个丫鬟一同进来伺候沈烟冉。
"小姐，可累着了？"安杏弯身解开了她婚服的衣扣，同几个丫鬟，小心翼置地将那件价值连城的衣堂给褪了下来。
江府的丫鬟多数都知道，嫁衣上的珠子是如何得来的，嫁衣还未做出来时，江夫人就同大伙儿都说了，"这是你们将军从南海弄回来的，别看着个头不大，可要这么多珠子都是同样的个头，便不容易了，花的不只是钱财，还得花上心思，自个儿一个一个地挑…"
听了此言，底下的人个个心头都有了一把秤。
知道沈家四姑娘是个金贵的主。
后来沈烟冉上府，江府上下对其的态度，又再次稳固了她在江府的位置。
这么一个被江府捧在手心里的人，可惜却退了婚。
江沈两家前脚退婚，后脚长安城内的门户，便开始打起了主意，可媒婆还未来得及登门，江晖成便传出了不能人道的消息，直接入了道观。
这回是彻底地断了旁人的路，也断了自己的路。
原本以为江府也就这般冷清下去了，谁也没想到两家又复了亲，四姑娘终于进了门，冷清了两年的东院也跟着热闹了起来。
江夫人早就有交代，今日要好好地伺候侯夫人。
屋子里的几个丫鬟，从沈烟冉进门开始，便打起了精神，浴池里的水温已经调过了几回，里头放的并非是平常官家用的牛乳，而是精露。
牛乳好买，精露难求。
百香楼的老板娘一个月就调制这么一瓶，几滴入水，池子里便蔓延出了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夫人不急，多泡一会儿，将军应付宾客，还得要一阵子，水要是凉了，便唤奴婢一声。"丫鬟将换洗的衣裳给沈烟冉备好，搁在了浴池内的架子上，知道她不喜旁人瞧着，悄悄地退了出去，立在浴池外，随时待命。
沈烟冉确实累了。
身子泡入浴池，多呆了一阵，小半个时辰才回来，换上了丫鬟替她准备好的大红常服。
夏季不如冬季穿得多。
赤色绣鸳鸯肚兜，同色轻薄亵裤，外披了一层薄纱。
衣裳都是江夫人提前让人备好的新衣，洗过水，熏了香，沈烟冉觉得此时的自个儿，是从香炉里捞出来的。
周身都香。
"夫人，衣裳可还合适。"丫鬟上前扶了她一把，沈烟冉也没拒绝，手腕自然地搭在了丫鬟的胳膊上。
进江府前，她只是一名普通医户家的姑娘，虽比平常人家的日子好过些，但比起江府来，拿上辈子侯府丫鬟的话来说。
是从泥里到了云里。
是她高攀了江府。
前世头一回听了这话，再加上初入侯府的惶惶不安，沈烟冉心头确实也自卑过。
常日躲着不见人。
如今有了前世那八年的贵妇日子，倒是平静的多。
她能满街头跑着为人出诊，也能坐这楠木软榻上，享受着被旁人伺候的日子。
"挺好的。"沈烟由特意伸了伸袖子，笑着回了一句丫鬟。
丫鬟名叫秋月，是大夫人从自己跟前调配过来给的沈烟冉，原本还担心沈烟冉头一日过来，不太习惯，这一眼瞧去，见沈烟冉弯了眉眼，抬起的一只胳膊下，腰身纤细，曲线玲珑。
今日屋内铺的毯子，沈烟冉一双裸足踩在上头，万千青丝垂于是肩，气质干净如兰，笑容大方又明亮。
哪里像外头所传的那般，是个小户人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