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她死了。
"也没有以后了，昨儿就死了，往后我这耳根子也终于能干净了。
沈烟冉一愣，倒没想到她还真死了。
皇后见她似乎并不知情，突地一笑，凑过头去看着她，道，"表哥这回是真栽在了你手上了。"
沈烟冉：。.
"你怕是还不知道，当初他为了阻止你去围城，八百里加急从幽州赶回来，跑死了几匹马，一进宫就将陛下损了一通。"
皇后如今还记得他那日的模样。
一脸的憔悴不堪，眼里的神色却坚定无比，护犊子一般地生怕旁人动了他的人。
沈烟冉倒不知道还有这事。
皇后见她一张脸又是错愕又是紧张，忙地一笑，"放心，别看他同陛下平日里不对付，实则都很欣赏彼此，关系好着呢，断也不会为了这事起生分。
皇后接着道，"只不过他那态度，倒让我想起来了一事。"
第一次在江府见到沈烟冉时，皇后便在想，在她知情之前，日后定要找个时机同她坦白，自己和江晖成之间的关系。
奈何一直没有机会，等到今日，她也应该知道了自己同江晖成的纠葛。
皇后目光看着沈烟冉，真诚地道，"旁人我不想解释，但你曾唤过我姐姐，便是我的妹妹，我不能瞒着你，日后更不能让你误会，我同表哥之前，确实有说过亲，那时年纪尚小，不知何为感情，双方也都觉得不错，直到皇上出现，我才知，我同表哥之间，不过是两个随了长辈的意，愿意搭伙过日子的人，皇上进宫的圣旨下来后，我先去找了表哥，想着好生和他解释一番，告诉他我们更适合做兄妹，我想了一大堆的说服之词和安慰之词，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他一句话噎住了。"
皇后忍不住一笑，问沈烟冉，"你猜他说什么？"
沈烟冉木讷地摇了摇头。
"他说他一介书生，怎敢同陛下相争，江家势单力薄，怕日后保护不了我，要我何不就答应了，还能在陛下跟前讨个好印象。"
皇后看着沈烟冉明显意外的目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听这话，就算我同他并无男女之情，也觉得是自个儿被他渣了。"
"什么保护不了，不过是我并非他愿意拿全部去保护的人，人对了，他甚至能堵上整个江府，连皇上都不怕。"
沈烟冉听得有些愣了神。
上辈子在她嫁入江府后，皇后也曾找过她，在林婉凌离间之前，同她解释了清楚。
皇后对他，只是兄妹之情。
却没有说起这一段。
她也不敢确定江晖成也如此想，尤其是被林婉凌几次蒙骗了后，最后几年，她愈发觉得江晖成心里可能当真还装着皇后。
她并没有戳穿，也没去计较。
想着自个儿本就是强人所难，以救命之恩，挟恩图报才要来了这门亲事，她又有何资格去管他心里是不是还装着旁人。
只偶尔也会介怀，介怀那个人，为何偏生就是她喜欢的丸子姐姐。
重活一世，知道江晖成替自个儿殉了葬，知道林婉凌在他和江晖成之间，从中做了那些梗，误会解开，沈烟冉便也没再去怀疑过。
即便他曾经当真喜欢过皇后，她想，在最后他陪着自己跳进锅炉的那一瞬，心里的人，应该只有自己。
选择嫁给他，沈烟冉便已经做好子了决定。
不再去计较过往，过好未来便是，可如今听到皇后的这一番言论后，心头的某个地方，突然就释然了，带着几分微微的悸动，彻底地释然了一般。
前世她没听到这番话，不知道是不是与这辈子有何不同。
如今她能听到，在江晖成恢复记忆之前，他并没有爱上除了自己以外的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个姐姐，她的心里也是很欢喜的。
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是从始至终的独一无二。
上辈子或许没能如意，但这辈子，江晖成从一开始，算是给了她一个完整。
沈烟冉呆愣了一阵，才抬起头，目露感激地冲皇后一笑，终是唤了个称呼，"多谢姐姐。
"表嫂子不客气。"
两人唤完，倒是忍不住笑了。
"这表嫂子唤起来，着实乱了辈分，索性我改日让人去割个猪头来，咱正式结为姐妹，往后你就是我亲妹子，将来咱江侯爷要是敢欺负你了，我便是你的娘家，替你撑起面儿。"
皇后说是如此说，心里却清楚得很。
他这位表哥，将人疼在了心窝子里，哪会舍得欺负。
今日她来同沈烟冉说这番话，也是想让她释怀。
自己是女人，又怎能不了解女人的心思。
没有谁会不在意自己的爱人，干不干净。
包括她也一样。
臣子整日想着法子往皇上的寝宫里送女儿，她一想起来，就窝心。
她由衷地喜欢这个小时候就喜欢黏着自己的妹子，如今她虽成为了江府的少奶奶，自己的表嫂，但在她心头，她依旧还是当年那个喜欢跟在自己身后，无比依赖她的小姑娘。
今日将话同她说清楚了，往后两人再拾起儿时的那份感情，心头便没有了结，也不会再生出隔阂。
沈烟冉也明白她的心思，前世两人也是在新婚不久后，结为了姐妹。
这一世，早了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