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修远见状, 低声道:“困了?我们回去吧?”
前者摇摇头,“你脸上的伤口还没处理,先去医院。”
从警局出来后,她要带迟修远去医院,不过她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肚子饿得咕咕叫。
迟修远听见了非要带她去吃饭, 她实在没什么胃口, 索性在附近停下吃了块小蛋糕买了杯奶茶。
“只是一点小伤, 我自己处理就好了。”他只是轻轻挨了几下, 没伤了着,唇边的青紫也只是看着恐怖了些。
贺舒瑜哪能听他的话, 摇摇头, 刚想说话却又打了个哈欠。
迟修远不由分说把她塞进副驾驶座, 正要驱车送她回家, 却听贺舒瑜含含糊糊道:“男朋友,我还没去过你家,今晚去你家好不好?”
也不知是不是习惯了她大胆而具有暗示性的话,迟修远听她这么说, 身体微微发热。
他用舌尖抵了抵牙槽,“我家有什么好去的?又小又偏僻,等我以后——”
“我就想去!”她像个想吃糖又得不到的小女孩,趁着他还没启动车子,把脑袋贴在他的肩膀上,撒娇似的蹭了蹭。
谁招架得住她乖巧又甜美的模样?
迟修远心底微微发烫,不明白贺舒瑜怎么会有这么多面。
在合作伙伴和下属面前,她是不折不扣的冷面总裁,说一不二,还被人戏称为冷血的资本家。
现在,她又像只高贵的布偶猫,软软的靠在他的肩膀上,和十七八岁天真可爱的小姑娘没什么分别。
招架不住自然只能妥协,他低哄道:“去了可不要嫌弃。”
“也没见你怕我嫌弃。”贺舒瑜接过他的话,眉宇间多了几分笑意。
心里惦记了许久的事情马上就要实现了,她乖乖在副驾驶上坐好,捧着奶茶又喝了两口。
还是有些困,不过还好。
迟修远替她拉好安全带,要坐好准备开车时,却又被贺舒瑜拉住了衬衫的领口。
不明白后者想做什么,他只好投去茫然的目光。
只见她对着他抬起侧脸,还不太满意道:“男朋友,你这是一点都不浪漫,替我拉安全带的时候,不是应该趁机亲亲我吗?”
纯洁无比的亲亲两个字让迟修远身上刚退下的温度又全烧了起来,他燥的厉害,很想远离面前总是能对他胡乱点火的女人。
但鼻尖弥漫的香甜的荔枝味又让他不由自主俯身,在她脸颊上轻轻啄了啄。
她的唇,是荔枝味的,吻下去会不受控制。
蜻蜓点水的触碰后,迟修远迅速拉开和贺舒瑜的距离,不由分说启动车子。
后者明显不满足于浅浅的触碰,可小朋友落荒而逃的举动又让她颇为愉悦,只好暂时接受他并不像样的吻。
小区的环境在江城绝对是倒数行列,没有物业,进出的人也比较复杂。
迟修远照例把贺舒瑜的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里,后者没有阻止他的行为,却在下车后丢掉已经空了的奶茶杯站在原地伸出双手。
情商反射弧一向比较长的迟修远这次没让贺舒瑜失望,自觉在她面前蹲下,任由她趴在背上,再稳稳把她背起来。
贺舒瑜贴在他的侧耳处,小小吹了口气,感受后者突然僵直的身体,像个死了坏的孩子似的淘气的笑起来,“迟迟,这还是你第一次背我。”
她对他的称呼总是在男朋友小男朋友和迟迟之间来回切换。
迟修远可受不了她在自己耳边吹气,声音绷得紧紧的,“别闹!”
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说出来的话不像是警告,而像是在勾引她继续使坏。
贺舒瑜知道见好就收,让小朋友羞的太厉害,没准把她扔在大马路上,自己跑了。
当然,小朋友定然舍不得把他扔下来,顶多是以后不再背她了。
贺舒瑜可舍不得这么好的福利。
夜晚的窄巷里显得很安静,偶尔有几只流浪猫发出喵喵的声音,路灯的光线很昏暗,还有一盏明灭几下,摇摇欲坠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迟修远一步一步走的很稳,贺舒瑜搂在他脖子上的手缓缓收紧了,前者以为她害怕,安抚道:“我在。”
他没说以后别来了,又或是马上送他回家之类的话。
贺舒瑜侧头贴在他的耳廓边,小声道:“没怕,就是觉得没能早点遇见你。”
她仅仅只有二十六岁的人生过得很孤独。
十五岁前,她是家里的天之骄女,贺锦书固然和她不亲近,却也不会闹到现在这样,母亲……也偶尔会对她例行关心。
她从小跟着爷爷长大,玩伴不少,能不留余力帮助的朋友也有,但没有哪个人能够填补她内心的孤独。
曾经她觉得,或许她会日复一日的工作一辈子。
又或者和同样对爱情和婚姻没什么期盼的骆寒洲联姻。
但世界很奇妙,她遇到了迟修远。
工作不可能过一辈子,单身狗还是骆寒洲一个人去当吧。
迟修远脚下的步伐没停,却偏头用下巴蹭了蹭贺舒瑜的手背,“早一点的话,或许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曾经的他更倔强,更傲慢,也目中无人。
他不会为贺舒瑜折腰,固然她有颜有钱有身材。
因为他年轻,因为他憎恶所谓的女富豪。
他依旧年轻,却在这半年中磨去了曾经尖锐的棱角,也认识到人与人之间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