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我的寿辰你可不能缺席。”
顾老夫人那布满皱纹的手轻拍着莫雯初的手腕，语重心长地语气说。
莫雯初微笑点头，“我一定来。”
接下来的话题也基本围绕着顾老夫人的寿辰该如何安排而展开，莫雯初本不想多言，可顾老夫人却不愿看到她在一旁干坐着，时常会询问她的意见。
这餐桌上的氛围渐渐活跃了起来，直至用餐结束时，莫雯初竟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人老了就是容易犯困，”顾老夫人在佣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像模像样地打了个哈欠，“你们继续聊，我先上楼休息去了。”
莫雯初又怎能看不出顾老夫人的用心良苦，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看着老太太离开的背影，等到收回目光时，不经意间竟撞上了顾珏那同样略带笑意的眸子。
目光一滞，莫雯初将身子往椅子上靠了靠，“下午的电话，对不起。”
顾珏神色微动，看了一眼身后，“出去聊。”
第187章 病来如山倒
莫雯初起身相随，跟着顾珏一起来到院子的一角，此时风雨已停，周围寂静无声。
二人并肩在木质的台阶上坐下，乍暖还寒，天气有些湿冷。
“担心顾奶奶听到……”话未落，莫雯初的肩上便多出了一个尚还带着体温的外套，她微微怔住，下意识地想要将外套还给顾珏。
可顾珏却抢先一步用宽厚的大掌按住了她的肩膀，“如果你着凉生病了，奶奶还不知道怎么教训我。”
莫雯初垂眸看了看身上的外套，又望了望顾珏的脸，在那之后放下了手。
“说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恐慌的事。”
顾珏的目光落在前方，微黄的灯光下，他的薄唇轻抿，脸上的神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在我的办公室里发现了一个隐形摄像头。”莫雯初用手揽了揽顾珏的外套， 仰头看着天空中隐约可见的星辰，不疾不徐地说。
“办公室？！”
顾珏声音中透着浓浓地诧意。
轻轻颔首，莫雯初看向尚还处在惊讶情绪中的顾珏身上，“是不是很惊讶？无论是上次跨年夜我在集团大楼遭袭，还是这次有人明目张胆地把摄像头放在我办公室，都说明了一个不争的事实，我身边的内鬼很多。”
让莫雯初感到害怕的并非是隐形摄像头本身，而是整件事背后更深层次的意义----
她身边极信任之人实则早已背叛了她。
顾珏抬手，在莫雯初的肩膀上拍了两下，语气冷静地问，“现在有什么线索吗？”
“暂时还没有，我已经让人去查了。”莫雯初此时是心乱如麻，纤细的手指撑起额头，“还有更为重要的一件事，我不知道那摄像头安在那里究竟多久了，所以……”
“所以我们俩之前辛苦筹谋的一切极有可能已经被知晓？”
莫雯初点点头，眉眼间尽是自责，“我觉得这个人极有可能会是周慕北，如果最后证明我的猜测没错的话，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一炬。”
“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们暂时不要这么悲观。”
顾珏又拍拍莫雯初的肩膀，语气是什么前所未有的柔和，“就算真的是周慕北又如何，大不了到时候大家把所有的事都摆到明面上去，我们顾莫两家联合，胜算要远大于他。”
面对顾珏的鼓舞，莫雯初的嘴角终于上扬，“谢谢。”
“回头你把整件事的细节告诉我一下，如果你那边调查不顺利的话，我可以帮忙。”
“嗯。”
月朗星稀，凉风习习，莫雯初和顾珏一起坐在有些潮湿的木制楼梯上，时而说话，时而静默。
虽然有了顾珏的外套裹在身上，莫雯初回到房间时还是不可避免地打了喷嚏。
正所谓病来如山倒，莫雯初第二天醒来时候身体的状况已经十分糟糕——
脑袋昏昏沉沉，眼皮更像是千斤重，想要开口说话，可喉咙却是又肿又痛，甚至连喘气都有些困难。
莫雯初挣扎着坐了起来，烦躁地揉了揉自己那乱糟糟的头发，准备下床找点水喝，可这双脚刚落地，便感到一阵虚浮。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身体便重重地往前摔去。
“莫雯初？”
即将失去意识之前，莫雯初隐约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
可是在一秒之后，她眼前忽然一黑，周围的所有声音都四下散去，在那之后，便是漫长的无声世界。
莫雯初晕倒时顾珏恰巧路过她房间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响动，他的步子停了下来。
轻轻地扣响门，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句，可是房间里却没有任何声音来回应他。
于是，他又尝试着敲了几次，可回应他的，依旧是漫长的沉默。
意识到莫雯初可能实在房间里出事了，顾珏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让家里的佣人去取来钥匙，直接后退了几步，撞开了房门。
顾珏进门时莫雯初已经倒在地毯上彻底地失去了意识。
“雯初？雯初？！”
顾珏的语气是前所未有地急切，他伸出长臂将莫雯初小心翼翼地捞了起来，皮肤不小心碰到莫雯初那滚烫的胳膊时，他的眉拧得更紧了。
莫雯初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午后，春日暖烘烘的阳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她眼睑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