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是她的小字，以前刚跟在他身边的时候，她听说有很多闺阁小姐们都会取个小字，便也缠着萧晗给她取一个，他当时随口便用了卿卿这两个字。取是取了，倒是从来不曾叫过，他宠她的时候叫她丫头，生气的时候直接喊名字，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忘了还有个小字。
如今这样的环境下，他突然叫她，低低沉沉的嗓音带着清晰明显的暧昧，她抬眸便撞进了一双深沉的看不透的眸子里，像是平静的湖面瞬间起了一层漩涡，有着让人窒息的魔力。
顾春晓承认这一瞬间她的心不可抑制的悸动了，脚下，身后，入目所及之处全都是灿烂之极的光亮，而最终所有的一切都汇聚到眼前这个从始至终一直含着淡淡笑意看着她的男人身上。
萧晗看着她，少女清亮的眸子从未有过的明亮，带着羞涩，欢喜，期待，还有一点点刚刚长成还没来得及成熟的娇媚。
低头在她唇上轻轻落了个吻，如软软的羽毛划过唇瓣，勾的她一颗心绵软的快要化了。
她的理智告诉他这种时候就应该再甩他一巴掌，一而再，再而三的轻薄她，嘴上说着不要，行动上却言行不一。
这这会她浑身都软的不像话，深吸了一口气，蒙着水汽的眸子望着他。
萧晗低头笑了笑，又在她的唇上啄了下，“卿卿，嫁给我好不好？”
蛊惑之极的声音在夜色中配着他这张俊美的不像话的脸，像极了会吸人精魄的妖，关于要嫁给他这个话题，她提过许多次，从来也没觉得这是个让人羞涩难堪的话题。
直到这一刻，听着他的声音，她心头不可抑制的狂跳起来，眼底的羞涩积聚起来，而后慢慢散开，蔓延至身体各处，脸颊的热度不断升高，有一瞬间她甚至有种心快要跳出来的错觉。
他说的是嫁给我，而不是我娶你。
虽然这两者没有那么大的区别，可她还是从他微微有些暗哑的嗓音中听出了几分紧张的味道。
这一瞬间，心头柔软的不像话。
“好啊。”许久许久之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
弯弯的眸子染着连她自己都能察觉到快要溢出来的笑意，完完全全落在他的眸子里，被他悉数包裹而后吸纳。
回程的时候，马车里安静的吓人。
顾春晓一直低着头，脸上的热度一直没有褪去，反倒是越发汹涌澎拜的涌上来，只要稍微一想起刚才他的话，她便觉得手心都开始冒汗。
萧晗看着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说话，低着头也不知道想些什么，伸手拉起她的手，微凉的手指让他不由得挑起眉头，将她拉到身边这才发现她整张脸红的不像话，伸手一碰，滚烫的厉害。
“这是怎么了？”他蹙眉，“病了？”
顾春晓低头摇摇头，萧晗眉头皱的更深，“一会让大夫来瞧瞧。”
“我没事。”她一开口，声音小的跟蚊子叫一样。
“你这样子还说没事？”见她一直低着头，他伸手扣着她的下巴将头抬了起来，少女的眸子中含着丝丝入骨的羞涩，他微微愣了下，而后唇边酿出深长的笑意。
“原来是害羞了。”他轻笑起来，眼角眉梢都带着愉悦。
顾春晓被戳破心思越发觉得羞的没脸见人了，伸手捂着脸不去看他，手被拿下去，一张染着红晕的脸还是落在了他的眸子里。
车内有绵长的笑声传出来，顾春晓伸手掀开了车帘，外面的冷空气吹进来，她脸上的热度这才消散了不少。
“你说你身体不好，怕连累我，如今不怕了？”顾春晓侧目看着他问道，她一直记得他说过的话。
“怕。”萧晗很直白的回答，“怕我会早走一步，怕我不能护你周全，怕你一个人孤苦无依。”
顾春晓笑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娶我？”
萧晗嘴角笑意染上几分无可奈何，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因为我发现比起把你留在身边的害怕，我更害怕失去你。”
有细细密密的疼痛在心口盘旋着，顾春晓看着她，笑得更灿烂，“那你想没想过，我嫁给你要是很快就守寡了那怎么办？”
“我会在走之前给你留下足够的钱，足够的人，让你一辈子无忧无虑。”他嗓音温柔的不像话。
顾春晓摇摇头，朝着她眨了眨眼睛，细软的嗓音响起，“你要是死了，我第二天就欢天喜地的嫁人去，让你死了也不得安息。”
萧晗一愣，随即失笑，“你这没良心的小丫头，就不能掉几滴眼泪再嫁？”
“当然不能，你都丢下我了，我才不要为你掉眼泪。”顾春晓爬到他怀里，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嫣红未褪的脸蛋映在他的瞳孔里，娇软明媚的水眸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她低头吻了吻他的唇，“所以，你好好活着，不然你就是到了下面我也让你不安心。”
“那我尽量。”他看着她许久，混着笑意和无奈的嗓音淡淡响起。
*
与此同时，河边。
封星尘坐在河边一块石头上面，哀怨的叹了口气，“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做这些事。”
慕寒幽幽的出现在他身后，“你认命吧，谁叫顾小姐差点在你的地盘上出事，我们王爷没把你那个破揽月楼掀了你就该庆幸，现在让你在这里放河灯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封星尘撇撇嘴，“拿个破玉珑在赌坊坑了我十万两银子，又差点砸了我的封月楼，现在又害得我在这里放河灯，我跟这位顾小姐是八字犯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