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夫人愣了，随即笑了起来，“好好好，祖母等你回来。”
小孙氏这时也出声道：“念念怎么只给周老夫人带，不给二伯母带吗？”
苏念看了看小孙氏和她边上的孙氏，立马说：“带，给娘亲带，也给二伯母带，还给大妹妹二妹妹带！”
这雨露均沾，一个都不落下，倒还挺公平。
一屋子人都笑了起来。
孙氏语气温柔地说：“好了，知道你最乖了，快出去玩吧。”
这么个孩子的性子，让人讨厌不起来。
角落里，周思柔望了眼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眯了下眼睛，她余光扫到了身旁的周思若，那即使涂了脂粉也难掩憔悴的容颜让眼中闪过讥讽。
这几天，自己在面对周思若时表现的越是善良宽容，她的内心就越是煎熬。
而今天，是时候推她一把了。
周思柔对着门口一位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低下头趁着小二上糕点的机会走了出去。
过了没多久，那婢女走到周思柔身侧倒茶，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周思柔目光闪烁了下，等到周老夫人跟大小孙氏聊天的时候，凑到了周思若身边，故意用压低了却依旧可以被人听见的声音说：“姐姐，我以前没看过花灯游行，好看吗，是什么样子的啊？”
沉寂在自己思绪中的周思若惊醒，侧头看着一脸好奇的周思柔，心中抽搐了下，若不是自己，她怎么会没有看过。
周思若抿起唇，低声说：“这个形容不出来，还是要亲眼看看才能领会其中的绚丽恢宏。”说完，她起身走到了周老夫人身边，央求道：“祖母，听闻这次的主灯是千寻大师亲手制作，很少难得，还请您允许孙女带着思柔妹妹一起出去近距离观赏一下。”
其实刚才周思柔说的话，几个人都听到了。
往年花灯游行因为周思柔疯疯癫癫所以没有带她出来。
这一次不同，周思柔已经恢复正常了，这么多年的遗憾也可以弥补了。
周老夫人点点头，“好，多带两个护卫出去，把侯府的令牌戴在身上，你们两个人手拉着手别走散了。”
周思柔立马雀跃地冲着周老夫人撒娇，“谢谢祖母，我肯定不跟姐姐走散~”
自然不会走散，走散了，后面的戏要怎么演。
*
长街上左右两边放置着竹子搭建的架子，挂满了各种颜色的花灯，摊贩们也都应景地卖着花灯和各种中秋节的小玩意。
街上如同白昼，每一个人脸上的笑容都清晰的印在眼底。
而这样快乐热闹的气氛却让周璟乔心中有些沉闷。
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
为什么她那么招人喜欢，为什么她又那么喜欢热闹。
不能只有两人吗？
就他们两个人，没有旁人打扰。
阴暗的东西悄然滋生，在心底如同藤蔓一般迅速生长着。
他拽住了正想往前方摊位走苏念，在对方疑惑的目光里，看到了自己那张阴郁的脸。
他心中一惊，猛然松开了手。
“乔乔，怎么了？”
苏念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是有些困惑，歪了歪头，发髻上的步摇在灯光下晃动出圣洁的光晕。
“……”
他换掉了那阴郁的表情，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没事，只是刚才有人要撞到你了，念念是要去前面卖面具的摊位吗？”
“嗯。”苏念点头，身侧路过的人，很多脸上都戴着面具，让她很是心动，“别人都有面具，我也想要嘛~”
她的撒娇让周璟乔目光更加柔和起来，“好，给念念买。”
听到这句话，苏念眼睛一亮，立马拽着他，来到了那个摊位前。
两人出众的外貌让旁人惊叹，一些人认出了周璟乔。
“哇，居然是周小侯爷！”
“那身边的应该是他的夫人吧？”
“自然是的，没想到他夫人长得这么美。”
小声的讨论声在身后响起。
周璟乔并未在意，低下头，目光一直注视着苏念那光洁如玉的侧脸，“念念挑个自己喜欢的。”
苏念点头，心不在焉嗯了声，她现在整个人的注意力全在那些造型千奇百怪的面具上。
挑选了好一会，她拿起两张面具犹豫不决起来，分别举在面前问他，“乔乔，你看这个好看，还是这个好看？”
“……”
周璟乔看着那一张暗红色的鬼面，一张黑色的鬼面，那一张都跟好看扯不上关系。
不过看着苏念那期待的表情，他还是违心地说：“红色的更衬你。”
苏念一听似乎也很赞同，看着那红色的鬼面点了点头，但是又不舍得放弃黑色的，眼珠子一转直接举到了他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那黑色的衬你！”
于是乎，众人就看到那位貌美的周小夫人，放着什么玉兔仙子的面具不要，戴上了红色的鬼面，同时还用一张黑色鬼面遮住了周小侯爷那张俊美的脸。
众人望着走远的两人，嘀咕起来，这美人的审美真是奇特。
不过，也因为他们，摊位上本来滞销的鬼面突然变成了抢手货，男人女人都在想，不能拥有周小夫人/周小侯爷，还不能拥有同款面具吗？
在剩下最后一张红色鬼面时，一个少女忽然挤进了人群，拿起那鬼面又随便拿了另外一张面具，抛下了一块银子，“这两张面具我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