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现在回家换衣服,来得及吗?
黎鸢鸢绕着原地转悠两圈, 脑内的天秤在去留之前徘徊。
还未分出胜负, 面前的电梯恰好停在这层。
店里们打开, 里面站着两位精神矍铄的花甲老人。
老奶奶看到黎鸢鸢, 先是呆愣片刻。然后走出电梯, 热情的拉住黎鸢鸢的手。
“呦,小缘缘来啦。十几年不见, 你长得这么高, 奶奶差点认不出来了。”老奶奶攥紧黎鸢鸢的手, 招呼电梯里的老伴, “快点,快点。我刚才就催你,别让孩子等急了。”
“催, 你就知道催。逛个商场,买回来这么多东西,全指望我一个人搬。”阮爷爷吭哧吭哧拎着四个购物袋,脚下还有一袋面粉。
“我帮你。”黎鸢鸢钻进电梯,把面粉抱出来。
面粉袋表面沾着白色的粉末,弄脏她绒黄的羽绒服。
“哎呦,可别累到孩子!”奶奶急忙跑回家,用力拍拍防盗门,把儿子叫出来。
阮爸爸忙着帮厨,手上还拎着一串鱼泡,慌慌张张跑出来。
“你怎么回事啊?缘缘第一次来咱家,你连门都不开!”阮爷爷数落。
“我…”黎鸢鸢企图解释。
“哎呀,我刚才还跟他妈嘀咕呢,说小姑娘怎么还不到。”阮爸爸手忙脚乱接过黎鸢鸢带来的礼盒和面粉,热情招呼她进屋,同时解释,“伯伯忙着做饭,没听到你敲门。等会儿你留个电话,下次直接打电话。”
黎鸢鸢点头,谨慎地迈进房间,轻轻说,“打扰了。”
“老婆!”阮爸爸提高声调,朝里面喊,“人来啦。”
“我听到了。”阮妈妈从卧室里出来,明显打扮了一番。
屋里有暖气,她刚才忙着做饭。此刻却穿上阔气的大红外套,戴上手镯和项链。
阮星祺眉眼像父亲,硬气洒脱。脸型更像妈妈,柔和流畅。
阮家两位长辈模样特别年轻,四十好几的年岁,看上去像三十来岁,发际线特别安全。
黎鸢鸢局促的站在玄关,暗自感觉叫阿姨有些冒犯,叫姐姐又太唐突,着实让她为难。
“孩子,屋里暖和,先把外套脱掉吧。”阮妈妈从鞋柜里拿出准备好的新棉拖鞋,催黎鸢鸢脱掉外套,语气自然地说,“怎么让小姑娘搬东西啊?把人家漂亮的衣服都弄脏了。别担心,伯母帮你洗干净。”
“没关系,不用麻烦你。”黎鸢鸢受宠若惊,连忙摆手,“我回去自己洗。”
“你当明星,工作忙,哪有时间洗衣服。”阮妈妈把衣服收进洗衣房,又拐进衣帽间,拿出好几件没拆吊牌的新衣服,让她挑喜欢的穿。
阮爷爷缓过气,左右瞧瞧,“你儿人呢?”
阮爸爸回答,“他说是有应酬,要给合作的企业拜年,下午才能回来。”
“每年都这样,别管他。”阮奶奶把亲孙子抛到脑后,拉住黎鸢鸢的手,亲亲热热嘘寒问暖。
阔别十几年,阮奶奶依旧像从前那样,对黎鸢鸢格外好。
“小缘缘,你参加那个节目我看啦。你唱得好,跳得好,比其他的丫头都厉害。”阮奶奶竖起大拇指,一副求夸奖的姿态,“我还给你投了票呢!”
“我也没那么好。”黎鸢鸢让她夸得有些害羞,“奶奶,你竟然会投票。”
“嗨,她会什么呀?”阮妈妈拆台,“每次都让我把验证码解出来,她按个确认投票。”
黎鸢鸢给面子的夸奖,“那也很厉害!”
“唉,可惜你的节目太短了。”阮奶奶真情实感表示遗憾,“要是播一年就好了。”
“其实我出道以后还有别的综艺,过段时间就播出了。”黎鸢鸢暗中庆幸,幸亏《Super idol》导演没听到阮奶奶的建议。
否则,选秀节目播一年,学员和观众都会累死。
求放过。
阮爷爷和阮奶奶太久没见黎鸢鸢,仿佛憋了一肚子话。
见面前,黎鸢鸢本来还担心时间使人生疏。听着两位长辈的唠唠叨叨,她仿佛又回到熟悉的农家大院。
阮星祺要应酬的金主太多,拜年持续到临近傍晚,终于回到家。
推开家门,他恍惚有种走错家门的错觉。
黎鸢鸢单纯着针织衫,非常小女生的打扮,乖乖坐在客厅陪奶奶说话。
她原本想进厨房帮忙,四位长辈说什么都不同意,振振有词表示:哪有姑娘第一次上门,就帮忙做事的?
厨房里,阮妈妈负责主厨,两位男士帮忙打下手,热火朝天准备年夜饭。
打眼看过去,似乎他们才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阮星祺好像闯进来,破坏氛围的局外人。
“张罗这么多?”阮星祺瞧了眼厨房和饭厅,“搞这么忙,不如直接在饭店定一桌菜,多省事。”
“不会说话就别说,没人把你当哑巴。”阮妈妈夹了个炸肉丸,送进儿子嘴里,“饭店里做的饭有年味吗?”
阮星祺立刻妥协,“行,妈说什么都对。”
业内经常谣传:阮星祺由爷爷奶奶抚养长大,所以跟父母关系不好。平常很少回家,采访也从来不提父母。
实际上,阮星祺跟父母相处相当融洽。只因为父母感情太好,不希望儿子频频打扰二人世界。
“儿子,你这样不行。”阮爸爸语重心长教诲,“饭店里吃一百次,也没有亲手做一次有纪念意义。你再不学会下厨,当心追不到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