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回过神来,意识到他可能生病了。
恍恍惚惚的听见徐青在喊他……
当真是病来如山倒,至他在祠堂里昏倒到今日已经整整十天了,直至今日他依旧缠绵病榻,一到夜晚便全身滚烫,将徐青几人吓得不轻。
清闲没几日,谢夫人那边又出了幺蛾子。
这日早上,谢夫人身边的的大丫头得了吩咐,到大少爷院中请他。
她在谢夫人身边十分的受宠,对于这个不受夫人待见的大少爷自然也并无多少尊重的意思。
到了这破财荒凉的小院中,她十分嫌弃的提起了自己裙角,一手拿帕子掩住口鼻,小心翼翼的走进去。
到了门前毫不客气的推门进去,眼见谢央歪在塌上,也并不行礼。
开口道:“大少爷,夫人请您到兰香院,烦请大少爷赶紧过去,可莫要让夫人等急了,到时说不定又是一顿毒打呢!”
她眼中的轻视显而易见,口中的话也是满满的讽刺。
“你!”
在一旁整理桌案的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还未缓过神来又听见她说的话,面色一变,怒气上涌。
谢央倒是波澜不惊了,上一世这样的场景从不少见,他早已习惯。
更何况是眼前这小丫头的几句话,他还不至于养气功夫如此不到家。
徐青到底不是上一世跟在他身边经历许多的那个徐青了,他还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成长。
“不必理会。”
待徐青一脸愤愤的将那丫头轰走,他也穿戴整齐,打算去了谢夫人的院子。
徐青恨恨的看了一眼那个等在院门口不肯离去的丫头,才甩袖离去。
纵使在谢府多是这种捧高踩低的仍是觉得意难平。
她被徐青的眼神给震了下,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恼羞成怒的冲他们的背影狠狠的“啐”了口:“呸!还以为自己多高贵呢,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且等着吧,看你这小贱种还能有命在!”
谢央进了谢夫人的兰香院中,一院子的丫鬟仆妇不见有人上前行礼,他习以为常。神色淡淡的抬脚进了前厅。
“母亲安。”
谢夫人夏迎蓉端坐在厅中上座,见谢央进来,恍惚间以为是那个男人,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便听见一声“母亲”,又陡然清醒了过来。
看着眼前这个越长越像那个男人的少年,心中一股怒气涌起,心中那股子爱意夹杂着恨意如百爪挠心般让她愈加的恨!
对那个爱而不得的男人的恨,和另一个女人的嫉恨让她理智瞬间分崩离析。
“跪下!”
谢央听话的跪下,不言不语,只不过低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嘲讽,这双充满恶心心思的眼睛,迟早他会亲手挖出来。
上一世他只当眼前这人不喜欢他,直至他一年一年长大,她看他的眼神越来越露骨,以至于他差点污于她手。
才知道这个女人居然对他抱有那种恶心的心思。
夏迎蓉平日里明艳端庄的面容上带上了几丝狰狞之意,对着跪在下方的谢央,心头涌起一股快意:看啊,姐姐,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嫡女作态,抢了我心爱的男人,如今你的儿子,就跪在你往日不入眼的庶女的脚下呢!
眼中划过得意之色,随后趾高气扬的道:“你这几日去哪里了?家也不回了?怎么,是觉得翅膀硬了便可以对母亲不孝不敬吗?”
“并无。”谢央淡淡道。
他就是不抬头也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样的一副姿态。
“你!”夏迎蓉被谢央的平淡噎了一下,更加恼了,“对我不尊不敬,去给我跪祠堂里好好思过!什么时候我消气了你再出来罢。”
谢央平静的起身离去,毫无辩解的欲望。
在谢央离开后,夏迎蓉狠狠地将手中的茶盏掷了出去,瓷器碎裂的声音惊醒了屋内本就噤若寒蝉的下人。
满屋子人纷纷惨白着脸,埋首不敢出声,生怕让主子记起她们来,殃及池鱼。
夏迎蓉身边的张妈妈见主子神情不对,赶紧将屋内的丫头们赶了出去,让她们都站的远远地,院中也不许留人。
好一会儿才又进来,掩了房门窗户,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劝道:“夫人,都是大少爷的错,惹您不开心了,您莫气坏了身子。”
夏迎蓉脸色狰狞,恨声道:“大少爷?哪来的大少爷!不过是那个贱人生的贱种罢了,就他也配叫大少爷!真是笑话!怎么,你莫不是也忘了?”
张妈妈闻言,心头惊颤,脸色瞬间白了,呐呐道:“是是是,夫人说的是。您且悄声些,莫要让人听见了。”
夏迎蓉闻言冷笑一声:“哼,你当老爷不清楚呢?他早就知道了,之所以不说,还不是老皇......呜呜”
陡然被张妈妈拿帕子捂了嘴的她怒瞪着她。
张妈妈确是不敢松手的,贴到她耳边道:“嘘,夫人,您不要命了!可莫说这些胡话了。”
夏迎蓉没好气的打落张妈妈的手,擦了擦唇角,才道:“知道了知道了,这就我们俩,不会有人知道的。”
“哎呦!我的姑奶奶哎,那位可是手眼通天的人,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您还要心中有数,莫要口出妄语了。”
她无所谓的翻了个白眼,无趣的起身换了话题:“琛儿今日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