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忽闪忽暗，面前经过一位个高腿长的男人，在昏暗的环境中，那棱角分明的侧脸显得格外立体冷峻。
酒意上头，沈孜孜神思恍惚，手比脑子还快了一步的，搭上他的肩，拉住，垂头凑近，温热的气息在他耳廓边喷洒：“小哥哥，跳舞吗？”
突然被人拦住，方遇侧目，灯光刚好变暗，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知道是个女人。
他一把抓住那只在他肩头游走的小手，声线清冷：“干什么？”
沈孜孜笑了，酒精将她两颊染得通红：“蹦迪呀，不然你来这干嘛？”
方遇蹙眉，一甩手，音色沉沉：“扫场。”
话落，场内音乐戛然而止，灯光紧接着全场亮起，通透明亮的令在场顾客齐齐晃了下眼。
沈孜孜不适应地闭了闭眼，再一睁开，视线和面前的方遇，撞个正着。
后者侧过来的目光，也是倏地一愣。
“公安机关例行检查。”郭毅亮出警员证，高声喊道，“请大家拿出身份证，站在原地，不要随意走动，配合检查！”
闻声，众人感到扫兴地低叹一声，不情不愿拿出身份证。
沈孜孜垂眸望着方遇，有点失神。
眼底的惊喜一闪即过，方遇压下心里的躁动，面上波澜不惊地向她伸手，淡淡：“小姐，身份证。”
沈孜孜思绪一晃，从自己斜挎的小包里摸出身份证，递上去。
方遇接来，拿在手里，看着上头熟悉的名字生日和证件照，指尖没忍住，在她身份证上多摩挲了几下。
半晌，沈孜孜见他也没打算把身份证还来，步子踩下蹦台，问：“好了么？”
方遇缓回神，把身份证归还，面不改色地给下一位进行例行检查。
沈孜孜收好，手机这时响起，拿出来一看，是陶桃来的电话。她这才发现，陶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她接起：“你走了？”
“我上司和客户喝多了，打电话让我去接他，不去要扣我工资。”陶桃翻了个白眼，“当我是司机吗？”
沈孜孜：“没事，你去吧，这边警察例行检查，完事儿了我也回去了，明天还上班。”
陶桃：“行！那你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路上慢点啊！”
沈孜孜：“嗯，知道了。”
...
半小时后，例行检查结束，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方遇一行人，收队离场。
灯光又暗下，音乐重新响起。沈孜孜这会儿已经没了什么兴致，回卡座拿了外套，去了趟洗手间后，也离开了。
推开酒吧大门，寒意扑面袭来，冻得沈孜孜不禁一阵哆嗦。
她踩着高跟鞋往前，还没走两步，只见右前方有道高挑的身影倚在电线杆下，嵌在夜色里，清冷又孤寂。
沈孜孜步子一顿。
方遇这时挺起身子，往前几步走，望着她的目光沉沉湛湛，没什么语气地——
“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姜芥温时卿来走个过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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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看你丑
闹市的喧嚣在耳边环绕, 却比不上胸腔里强烈的躁动。
沈孜孜立在原地, 怔怔地直望着他。
他穿了件卡其色的棉夹克, 里头搭着黑色的羊毛高领, 身下是休闲裤和熟悉的Nike空军一号。肩宽腰窄，一双腿长而直，俊朗英气的外形真是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依旧惹眼。
方遇见她盯着自己不回话，以为她又想跟自己装不认识, 张口“喂”一声, 神色有些不自在：“看什么你？”
沈孜孜面无表情, 张口就道：“看你丑。”
方遇：“……”
熟悉的语气和腔调。果然, 年龄的增长改变不了她孤傲的女王脾性。
方遇没忍住哼了声笑, 挺起背脊又往她面前走两步，看她面红耳赤的，微一蹙眉：“喝多了？”
沈孜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有点热，淡淡：“没有。”
方遇侧身，一指前头：“送你回去。”
沈孜孜看他一眼，迈步往前, 没吭声, 随他去。
走了一段路, 方遇又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孜孜两手插兜，垂头将脸往围巾里缩了缩，应：“快半年了。”
方遇又笑了，短促的一声, 带着几分明显的嘲讽之意，语调沉冷：“怎么突然就舍得回来了？”
闻言，沈孜孜微微愣，哪里听不出来他话里有话，气她闷声不吭地一走了之。
只是也很意外，这股气，他竟窝了八年。
见她又默不作声，方遇肚子里那团火莫名顿时窜了几许，再开口时声线都是掩不住的怒意：“你能不能出点声儿？说句话给句解释对你来说就他妈的这么难吗沈孜孜？八年前这样，八年后也这样，我他妈欠你的是吧！”
沈孜孜顿步，偏眸，漂亮的脸蛋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就连那对清透的眼，都只剩漠然和疏淡：“你也会说，八年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再提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没意义？怎么没意义？”方遇也不管这会儿是不是在大街上，扯着嗓子脸红脖子粗的跟她喊，“走这么多年，你来个电话给个短信会死吗！哪怕托人给我带点你的消息会死吗！”
“会！”沈孜孜忽然扬声，压抑多年的情感倏然爆发，一想到当年电话里那道陌生的女声，恨不得此刻给他两耳光，“我为什么要给你打电话？为什么要给你发短信？你又凭什么在这里质问我？谈了女朋友就好好和人家你侬我侬，来我这里找什么存在感，装什么伟大和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