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国王和武言早在无数人涌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带着离开大厅，避开人群。
两人上车，车子驶向王宫。
国王沉默着，眼神复杂，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武言声音沙哑：“陛下……您觉得是真的吗？”
国王：“秦老不会说谎，贝白芷也是实例……”
是呀，秦老是他们的人，虽然醉心意识研究，但他绝对是他们这一派的忠心成员，他不可能欺骗他们。
贝白芷那让他们震惊的超能力，不也说明了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而且……
武言想，贝白芷那个女人做得到的。
她之所以那么轻松就将所有人放出来，他们都以为骗到了她，其实……真的骗到她了吗？
她从头到尾都知道他们会收走出入令！
所以她在看到箩筐的时候一点也不惊讶，就像是她也知道那些玩家之前不会回去。
所以她出来了，所谓的“看一看为什么没回去”，其实是为了展示她的能力，告诉他们现在的白芷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她有自信，也很笃定他们肯定会回去的！
能不回去吗？
那可是长生！
那可是飞天遁地！
就是武言自己也忍不住这种诱惑，更何况是全帝国所有人？
他看着国王，声音轻轻：“陛下，要变天了……”
国王没说话，视线看着窗外，眼中漆黑如墨。
很久很久之后，他才轻轻道：“是呀，要变天了。”
意识世界真的成为第二世界以后，谁能舍得第二世界？
两个世界，时间长了，他们到底主要是在第一世界生活，还是主要在第二世界生活？
甚至他们还会回现实世界吗？
这恐怕就难说了。
而第二世界看名字就知道——白芷世界，一个以人名命名的世界，这个世界注定归于贝白芷管理，她是建立世界的人，她是可以掌握第二世界生死的人！
这种情况下，他们这些当局、这些政治家，还能有之前的地位吗？
人人拥有超能力，热武器的威慑只会一降再降，他这个国王，武言这个首辅，还能坐得稳吗？
他们都不要现实世界了，现实世界的王，又是谁的国王？
真的要变天了……
如果第二世界成了真，这个世界彻底颠覆，是颠覆一切的颠覆，包括他们这些国家管理者！
武言忍不住道：“要不然就抵制第二世界，只要我们大力抵制，贝白芷不可能将第二世界侵入我们真实世界的！”
国王眼中闪过意动，但最终，他理智地摇了摇头：“武言，你知道的，拦不住的。如果意识世界是真的，那是推动历史进程的事情，发展，是拦不住的。我们能拦住一时，拦不住一世，滚滚历史长河，没人能够阻止。”
武言还想说什么。
国王看向他：“武言，你不想进意识世界吗？你没有想要拥有的东西吗？”
武言一顿，沉默了。
怎么不想？
他想要长生，想要体验飞天遁地，他早年受过伤，腰常年不适，他想要治好腰，他还想要他家的小女儿活得久一些，想要……
他想要的太多太多。
如果意识世界是真的，武言想，等到他退休之后，就进入意识世界修仙。
他年轻时候就喜欢看修仙小说，不过那时候都是假的，所以他克制了喜好。
可要是真的呢？他克制不住。
他这个即将地位不复从前的首辅都难以克制，都想要享受意识世界带来的好处，那些普通的公民们，他们不想吗？！
国王说得对，拦不住的。
所以武言沉默了。
车子驶向了王宫，刚刚停下，就发现前面有无数臣子聚集，各个党派的都有。
总秘书立刻上前来汇报，压低声音：“国王陛下，他们接到了消息，全都来找您，他们现在很着急。”
——这里面，有他们的臣子，也有他们的政敌。
武言再次看向国王，声音带着讥讽：“这是急了，之前我们解决意识世界问题的时候，他们稳坐钓鱼台，甚至还对我们冷嘲热讽。现在好了，发现世界即将改变，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国王同样声音带着嘲讽：“那时候他们巴不得我们倒霉，现在是可能都要倒霉的时候了。”
顿了顿，他说：“走吧，我们去聊聊，既然要发生改变了，那总要抢占先机吧。”
武言点头，跟着下车。
国王在总秘书旁边顿了顿脚，然后说：“想办法让人进意识世界接触贝白芷，表示——我希望能够和她谈一下，就说商量白芷世界如何更好成为第二世界的问题。记住，态度好一些，一定要说动她和我亲自会谈。”
“陛下！”武言一怔。
明知道那样会损害自己的利益，还要主动联系她，和她商谈让白芷世界成为第二世界？
国王苦笑：“如果是那帮家伙先和她接触上呢？”
武言愣住。
是呀，白芷世界要成为第二世界了，而且还是对人非常有吸引力的世界！
如果贝白芷是和他们的政敌合作……
武言简直不敢想！
他张了张嘴，最终沉着脸说：“这件事还是我来负责吧……陛下，这边就交给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