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谁让你总是那么不正经。”
“小坏蛋，任何玩笑都可以，这个不行。”
他惩罚似的咬她的唇：“我会失控。”
他真的会失控。
哪怕只是假的。
苏沐橙笑着应他：“好，以后都不开这种玩笑了。”
她能感觉到，刚才，他那种突然惶恐至极的慌乱。
她的神啊。
因为她的一句话，陡然失了方向。
——要是一一——
苏沐橙垂下眸，不敢深究。
不止他害怕，她也承担不起。
——
翌日……
医院里……
江泽躺在床上，杭缇给他买了早餐送过来。
因为她而受伤，她照顾下也是应该的。
她把粥扔桌上，言简意赅的：“吃。”
江泽掀开眼皮看她：“……”
有点儿气，想笑：“动弹不了，你放那么远，你要能吃到，我跟你姓。”
杭缇双手环胸，暼了他一眼，事儿真多。
然后又端着粥，走到他跟前，递给他：“吃。”
男人没动。
杭缇有些不耐烦了：“你他妈吃不吃！”
“要不你躺这儿，中颗子弹，动弹不得，我给你递粥，你自己起来吃？”
他始终是不疾不徐的，甚至还带着点儿笑意。
杭缇：“……”
行……
救命恩人嘛，她忍。
咬着牙，又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喂到他嘴边：“吃。”
虽然动作粗鲁，但江泽还是心情不错的张嘴吃。
只是，刚进嘴巴就被他光速吐了出来。
“杭缇，你是想烫死我！”
这么滚烫的粥，她连吹都不带吹下的，就往他嘴里送？
怕不是想直接给他送到位？
“哦。”
后者面不改色的又把勺子扔进了碗里，然后连碗一起搁桌上。
人走到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散漫不羁：“那就等凉了再喝。”
她也是第一次这样照顾人，哪懂？
江泽：“……”
指望她，怕是得饿死了。
以后不能生病。
没人照顾。
会很凄惨。
——一一一——
第489章 她说我还有救
肖寒的办公室里。
苏沐橙坐在沙发上，精致惹眼的五官紧绷着，手里是刚刚出来的检查报告。
脑部扫描。
果然和她所料一样。
神经被侵蚀。
不到一定程度扫描不出来。
这就是研究库出来的后遗症。
她手指被划伤，顺着血液，侵入了她的神经。
无声无息的，却带着要命的窒息感。
这份报告，在苏沐橙的手心里被攥的很紧。
她指尖发白，就连眼神都被拢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空洞，又藏着疼。
苏沐橙就这样坐在那儿，捏着检查单，一言不发的。
像座雕塑。
失了灵魂，那颗被爱浸满的心，逐渐开始支离破碎。
这个结果，只有她自己明白。
有多无解。
女孩单薄的身体就那样坐在那儿，背脊笔直，可浑身透着伤。
她在疼……
不是为自己疼。
是为她的宝贝儿疼。
如果，倘若真到了那一步，那么，他该怎么办啊？
他该有多难过。
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涌上眼眶。
眼底通红，她抬起头，没让眼泪落下。
“小橙。”
肖寒静默的看了她许久，最终倒了杯水递给她。
神情从未有过的凝重，这件事儿，真的掠开他的领域了。
侵蚀脑部神经。
并且是属于潜藏感染性，目前医学上，真的还没有先例。
苏沐橙冰凉的指尖接过水杯，仰头一口喝完。
干涸的嗓子得到了湿润。
她缓缓收回目光，把检查单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抬头看向肖寒，神情冷而压迫，劈头盖脸的往外涌。
“别告诉他。”
然后，她拉开门，往外走。
外边儿的街道上。
苏沐橙像突然断了线的风筝，失了方向。
机械似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手仍旧插在兜里。
与以往不同的是，她眼眶通红。
眼底血丝被拉满。
就算是抬起头，都无法让眼泪退回。
她干脆垂下眼，然后就看见干燥的地板上，一颗一颗滚烫的眼泪砸在地上，溅出了好看的泪花。
那种无法言喻的疼，袭遍了她全身每个角落，此刻正顺着骨缝往里头钻。
她那么努力。
那么用力。
只是想好好守着他。
难道上辈子，她终究错的太多。所以，即使是重新活一世，也不能改写结局吗？
伤，她可以受。
疼，也可以忍。
可唯独，她怕他痛啊。
人群喧闹的街道边，不知道蹲了多久。
直到头顶上方响起了声音。
“你是……我橙爷吗？”
小心翼翼的，藏着激动。
苏沐橙闭了闭眼睛，抬起头，就看见程子欣那张欣喜若狂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