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转瞬即逝，他很快又是面无表情，情绪不露分毫，甚至开口的声音也是波澜不惊：“你想说什么？”
即便秦焰表现得很平静，程音依旧是自信的：“抗性药剂的价值，你应该很清楚。秦家因为你和你母亲的事，已经引起了中央的不满。即便中央不对秦家有什么动作，秦家对你们母子的态度，恐怕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
秦焰静静地看着程音，没有接腔。
程音也不在意，自顾自地继续：“这一张药方，足以解决秦家的困境，挽回你们母子的地位，甚至更上一层楼。”
程音谈的是利益，是让秦焰根本无法拒绝的利益。
但秦焰没有顺着程音的心意谈利益，反倒是懒散地靠着椅背，冷淡地看着程音，开口的声音也冷冰冰的：“这么珍贵的药方，连家人还真是大手笔。”
显然，他认为是这药方是连瑾给程音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他是个一无是处的穷小子，女朋友跟富二代跑了，富二代随手扔过来一张支票，说是给他的分手费……
恐怕，在旁人眼里，是他占了个大便宜，但他只觉得那是对他付出的感情的侮辱！
但是，以他目前的处境，这张“支票”，确实让他无法拒绝！
秦焰心里憋屈，那些淬了毒般的诡计心思，又跟发酵似的，在他心底荡漾。
但他并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冷戾阴狠，反倒是平静得吓人。
程音不怕他，也懒得和他解释药方的来源，只是继续自信满满地谈判：“抗性药剂全权交给你处理，偿还你这么多年的付出绰绰有余。至于程乐乐，我会将他转去另外的医疗团队。”也就是北辰霄的医疗团队。
秦焰沉默好几秒，目光渐深，突然来了个有些突兀的问题：“东大校长失踪的事，你知道吗？”
“？”程音一惊，“你问这个做什么？”
“看来是知道的。”秦焰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丝丝阴森隐而未现，“那你知不知道，在东大校长失踪之后，又有近十起诡异的失踪案？”
程音越发心惊了。
东大校长之后的失踪案她确实不知道，但根据噬魂兽的特性不难猜到。
那些失踪的人，肯定是被繁衍的噬魂兽感染寄生，也变成了极擅隐藏，行踪不定的虫人……
她不知道秦焰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于是眉头紧蹙着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秦焰突然起身，食指指腹温柔地贴合桌面，一边沿着桌面缓缓移动手指，一边缓步走到程音跟前。
他一只手掌撑在桌面，另一只手轻轻搭在程音坐的椅背上。
“你做什么？”程音只感觉头顶落下一片暗影，随着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压过来的，是有如实质的侵略性。
秦焰声音轻缓飘忽：“我在想，模仿那些现有的失踪案犯罪，会有几成的几率不被发现呢？”
程音并不慌，只是皱眉：“你想让我失踪？囚禁我？”
从她嘴里吐出的“囚禁”两个字，让秦焰喉结微动，墨色在眼底漾开。
他还是想得到程音的心，轻易不会玩霸王硬上弓的戏码。
但囚禁这个词，引发出的遐想，让他蠢蠢欲动。
光是幻想着，她被他绑着，任由他摆弄……
这张干净漂亮的脸蛋，浮现出的情绪不论是恐慌还是绝望，他都喜欢。
秦焰舔了舔唇，整个人显现出几分危险。
程音嘴角微抽，开口声音有如开玩笑般轻松随意：“化学阉割了解一下？”
第62章
秦焰浑身一僵, 脑海里突然浮现起治腿那次，被欲望支配的恐惧。
一些豪门公子哥，看着别人欲一火焚身或许会恶劣地觉得有趣。
但真要自己感受的话, 被欲望支配却得不到纾解的滋味，真的是憋屈难受。
他被程音治疗双腿的时候，就是一种欲一火焚身但又特别憋屈的感受。
最难受的，甚至不是欲望得不到纾解，而是他感觉自己从身体到灵魂, 全部的情绪都能被程音随意操控了。
以至于, 此刻从她嘴里吐出“化学阉割”这四个字，他没有一丝怀疑，甚至心底隐隐生出几分恐惧。
而相比于秦焰不可抑制的恐惧，程音则显得淡定许多。
她还颇为轻松地垂下眼眸, 扫了眼他笔直的双腿，风轻云淡地问：“你的腿恢复得怎么样了？”
秦焰默了半晌, 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回到了他的位置。
好像刚刚提议的“囚禁”问题，只是一个玩笑。
确实也只是个玩笑，秦焰没有真的想过囚禁程音。
他平时不屑与那些行径恶劣的豪门纨绔为伍，但隐约也知道一点。
那些曾经被纨绔们喜欢的女人, 一旦失去自由，接受了所谓的“调一教”, 最后不过是沦为没有灵魂的玩物，也就是比充气娃娃要多了些温度，却再也不是纨绔们曾经喜欢的模样了。
秦焰想得到的, 始终是此刻鲜活的程音。
虽然她的感情很淡, 但这也让他越发想要激发她的情感, 想要看到她为他动情的样子……
秦焰深黑的眸子浅浅地眯着, 在冷气低如凛冬的房间，整个人显得寂静又冷清。
停顿了两三秒，他冷淡地开口：“虽然能站起来了，但站久了会感到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