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元杰说到一半，又将话题错开，专注夸赞祁默：“我没什么乐感，但也能听出，祁默虽然年纪尚轻，但对音乐的掌控早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的能力，连洪霄都比不上。”
“他第一次舞台之后，我和洪霄聊了很久，洪霄很喜欢他这个后辈，对他赞不绝口，还说能从他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起先。
宁繁还会接应两句。
但越往后越沉默。
“所以，我有一件事，想求宁总您。”
当一个温文尔雅，毫无攻击力的长辈，语气卑微且温和地用到了‘求’这个字。
是个人都会受其影响，不好拒绝他的所求之事。
宁繁没说话，继续等着翟元杰的下文。
翟元杰也聪明，片刻的察言观色后，立刻接上了下一句，完全没让话‘掉到地上’。
“洪霄唱了一辈子，也骄傲了一辈子，让他以一个落败的姿态退出歌坛，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过！所以，我才背着他，亲自上门，想提一个不情之请。”
说着，翟元杰还十分应景地重重叹息：“能不能让祁默退一步？他年轻又优秀，未来可期，前途无量，只一个综艺比拼节目的区区冠军，在他看来，应该不值一提。”
没等宁繁说话，他又补了句：“当然，我自然明白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只要祁默能圆了洪霄最后的梦，什么条件都可以提，我们都能应允。”
“宁总您也知道，洪霄在歌坛这么久，手里掌握的资源数不胜数。”
“一个综艺节目的冠军，换取日后更辉煌坦荡的路，祁默不会亏。”
翟元杰真称得上是巧舌如簧。
一番话下来，几乎没有停顿，要是换了个心肠软的人，指定已经被他说服了。
但可惜。
宁繁是个清醒且冷漠的人。
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通过哪种途径获取。
翟元杰的条件开得的确不错，听上去毫无漏洞，但骄傲优秀如祁默，完全不必因为本就唾手可得的东西，做一个虚假的人。
翟元杰惯会察言观色，瞧见宁繁眼神中无有太大波澜，心中陡然一颤，又道：“况且，祁默输给歌坛前辈，并不能说明他技不如人，只能代表他没有前辈多年积攒的底蕴深。”
他和任溪凤谈了很久，始终没能达成所愿。
否则，他也不必找上宁繁，从她这里找寻突破口。
只要宁繁肯松口答应，他便有了足够的理由去找任溪凤，你情我愿的事，任溪凤也拦不住。
“翟经纪。”
宁繁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翟元杰：“我敬重您是前辈，今儿的话，我权当没听过，祁默所要的，不是冠军，而是他应得的公平荣誉！我这么说，翟经纪您能明白吗？”
翟元杰眼里浮过一抹不悦，但很快，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宁总，所谓公平，都是留给旁人瞧的，真正落到自个儿身上，该追求极致的利益才对！你也是商人，应该不难理解这些？”
“抱歉！”
宁繁摇了摇头，眼神淡漠：“与其在我这儿下功夫，不如让施洪霄老师多多精进唱功，才最为主要。”
“宁总。”
翟元杰收起了温和，眼底染上了一抹阴翳：“我先前所说的手握无数资源，并非夸大，你懂我意思吗？”
宁繁端起茶杯，抿了口清茶，置若罔闻。
“《歌王争霸》最大的赞助商，想来宁总听过？”
翟元杰眯了眯眸子，抛出了最后的诱饵，亦是威胁。
“没有。”
宁繁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将温热的茶杯端在手里。
第三百二十八章 好走，不送
翟元杰一时语塞，似乎没想到，出了这么大问题，严谨如宁繁，会不调查施洪霄背后的资本究竟是谁！
是过于狂妄？
还是身后有资本在撑？
宁繁没按套路出牌，搞得霍元杰也很难接。
“如果可以，我们不希望和宁总您闹得这么难堪。”
霍元杰稍稍缓了缓语气，尝试和宁繁温和沟通。
“我和祁默也不忍心看到这一幕，但无奈，原则就是原则，不可违背。”
宁繁的话成功让翟元杰黑了脸。
翟元杰还欲说什么，办公室门被人敲响。
宁繁瞥了眼门口的方向：“进！”
办公室门被打开，来人却不是罗菲儿。
“爸。”
宁繁站了起来，顺便扫了眼腕上的表。
果然，已经到了她和宁德佑约定好的时间。
今天是都秀颖的生日，他们约好说要一起去商场给她选个礼物。
没曾想，被霍元杰浪费了这么久时间。
宁德佑看到霍元杰后，微怔：“是不是打扰到了你工作？”
刚过来时，助理的工位上没人，他没想太多，就直接敲门进来了。
说着，宁德佑便要往后退。
“没关系。”
宁繁上前紧走两步，挽住了宁德佑的胳膊：“已经谈完了，你稍等我几分钟就好。”
看到宁德佑，以及宁繁对他的称呼。
霍元杰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震惊’二字来形容。
一刹那，他心跳都快了半拍，吞了吞口水，他才道：“宁总，这位是，您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