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费了不少力气才甩掉的。
都是些什么人，她心里大概有数。
陆争鸣端起茶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心情不好？”
“你认为我心情能好吗？”秦悦自嘲：“也没别的事，只是突然想起，我们很久没有单独吃过饭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小悦。”陆争鸣唤了她一声，暗色的光线里，衬得他脸庞愈发深沉晦暗不明。
秦悦夹了一筷子宫保鸡丁，话锋一转问：“肖瑶怎么样了？”
“状态比之前好了些。”
秦悦嗯了声。
“她找过你？”
秦悦没有回答，面部的表情很低落。
“如果我消失，对老大你的影响大吗？”
陆争鸣一怔，似乎不理解她的话。秦悦扯了扯唇角，咬了一口馒头，垂眸道：“我跟狐狸，其实都是你们的棋子吧？”
陆争鸣墨眉紧蹙起，茶杯端在半空里。
“我跟狐狸从小长在基地，你不遗余力培养我跟他，成为龙腾最好的一把刀。可是，你培养了我们这么多技能，却从未让我们接触核心，教我们成为一个合格的军人，更没有教过我们官场之道……”
秦悦一边撕着馒头，一边说：“你正统出身，按照家族的安排，你的道路本就一帆风顺。可是老大你偏偏没有，你离开部队，创立了龙腾。从一个无名的雇佣兵团，再并入内阁，一跃而起成了内阁第三把手，不，现在已经是二把手了。你若真把狐狸当成你的接班人培养，真重视我，你不会不教我们这些，而是单纯教我们作为一个杀手。我想了很多，一开始，我以为你是出于好意，想保护我们，不想让我们进入名利场里争斗。可现在看来，并不是。你不教我们，只是不想让我们懂太多，否则，你的那些心思根本藏不住。”
这些，秦悦从前不是没有察觉。
只不过是不去细想而已。
陆争鸣从没有想要让他们走仕途，他只是把他们培养成两个没有感情的刀。一把刀，不需要太有脑子。
否则，就不好控制了。
情感也是另一种牵制。
她本来没有任何软肋，唯一的软肋是裴九卿。可裴九卿是陆争鸣的儿子，是他唯一的血脉。
他不会伤了裴九卿，这个软肋，自然也不成立。
为了控制她，陆争鸣给她创造了第二个软肋。
祁北伐！
还有他们的一双儿女。
而她，则是裴九卿的软肋。
权衡之术，他把她跟裴九卿拿捏得死死的，毫无反击的能力！秦悦冲他笑了笑：“老大，你的野心太大了。”
“你真这么认为？”陆争鸣墨蓝的眼眸深沉，昏黄的光线，衬的他整个人也愈发的高深莫测。
秦悦丝毫不惧与他对视：“不是我这么认为，而是老大你就是这么做的。”
第388章 防我么？
如果之前，她还没有看清楚。
现在，秦悦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
他要的是权利。
他不甘于现在这个位置。
他的野心，大的秦悦不敢去想象。
甚至她没猜错的话。
当年那十二个失踪的科学家，都跟陆争鸣脱不了关系。
否则依照陆争鸣现在的地位，他想要收拾祁云庭，并不是一件难事。亦或者说，祁云庭的立场，也并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这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的博弈，而是……诸多势力的博弈。
越了解整件事，秦悦的心就越感冰冷。
这里面的水太深，深到不是她敢去触碰的。
陆争鸣板着脸，晦暗不明的表情，秦悦也懒得再去猜。
别的她没学会，自知之明，秦悦一直都有。
问不出的话，她也没有再不予余力的去问。
秦悦舔了舔唇：“难得我肯请客，老大你别光坐着了，吃点东西吧。”顿了顿，她又笑着补充了一句：“这家店的菜还不错，别浪费了。”
“是祁云庭跟你说什么了？”
秦悦没吭声，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他给你注射的药，成分已经检验出来。之前是担心研发问题，怕你跟着担心，才没有提前告诉你。应该不出一个月，药能调制好。届时，你……”
秦悦打断他的话，咬重了声音：“先吃东西吧。”
赫然，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再听。
陆争鸣的眼神很复杂。
“小悦，既然你心里已经认定了我始终都只是在利用你，我再说别的你也不信。我也不多说别的，我只告诉你，我不会拿你生命冒险。”
秦悦没吭声，只低头吃着东西。
她胃口似乎不错，大部分都是她消灭掉的。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毛病，秦悦一贯怕浪费，点的菜，分量再多，她总能吃完。双份的菜，陆争鸣没怎么动过，也都能被秦悦给解决。
放下筷子的时候，秦悦撑得打了个饱嗝。
她招来老板结账。
陆争鸣要付账，秦悦给拦住了。
“你养了我这么多年，我似乎也没请你吃过饭，这顿宵夜，就让我请吧。”
秦悦一边扫码一边说，末了，她又自嘲一笑：“以往别人说我抠门，我还想反驳。原来，我真的挺抠的，竟然都没请老大你吃过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