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狠心，而是她怕自己再继续待下去，就更舍不得离开了。
祁北伐伫立在原地，看着秦悦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眼前，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抬起手，抚摸着薄唇，还有些幻梦幻醒的，若不是温度太真实，他都以为是自己喝酒喝多了，出现的幻觉。
正当他想得出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北伐。”
祁北伐转过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朝他走来的是霍骁跟一个中年男人。
霍骁上下打量了祁北伐一眼，诧异道：“你怎么一个人呆在这？”
“刚喝多了，出来透透气。”祁北伐从西裤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抽了口，朝着空中轻吞着烟雾。
他单手抄袋，姿态从容，看不出任何异样。
霍骁不疑有他，笑笑道：“既然是出来透气，那我们就一起进去吧！”
祁北伐颔首，就跟着霍骁和那中年男人一起，往里走去。
秦悦躲在暗处，目送着祁北伐等人走远了之后，想到老太太住院的事，秦悦闭了闭眼眸，转身便离开了山庄。
第505章 舍得露脸了
深夜的医院寂格外静，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病房里，老太太孤身一人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很是虚弱。
秦悦打开病房的门，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后，就站在病榻前，看着身体虚弱的老太太，心里很是愧疚和自责。
老太太是除了祁北伐之外，是祁公馆里对她最好的人了，就算说是亲奶奶也不为过。
可这些年来，她却鲜少陪在她老人家的身边，就连跟她说话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
哪怕那些年，她离开了祁北伐，换了一个新的身份，老太太也是一眼就认出她来。
那样深厚的亲情无人能比，一直温暖着她的心灵。
她主动牵起老太太枯瘦的手，哽咽着说道：“奶奶，对不起，这么迟才来看你，你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话音落下，她就走到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紧盯着老太太苍老的面容，细细的打量着。
没想到，才一段时间没见，老太太竟憔悴苍老了那么多。
脸上的皱纹和老人斑清晰可见，皮肤干瘪，虚弱的毫无血色。
看着看着，不知不觉的就红了眼眶。
静坐了好一会，老太太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反握住秦悦的手，喊道：“姿姿，是你吗？你终于肯来看奶奶了。”
秦悦忙擦去眼角的泪水，哽着嗓音说道：“奶奶，对不起，我来迟了。”
“姿姿，你不用跟奶奶说对不起，你能来，奶奶很高兴。”
秦悦眼眶微红，强忍着泪意，不让滚烫的眼泪落下。
“奶奶，你对我那么好，我却不能在你生病的时候陪在你的身边，你会不会怪我？”
“姿姿，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又怎么舍得怪你呢？以后，奶奶要是不在了，你跟北伐，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奶奶，你别胡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还要和我们一起，看着小宝和甜甜长大成人。”
“姿姿，奶奶的身体奶奶心里有数，你就别安慰奶奶了。”老太太耷拉着眼皮，轻叹了口浊气。
老太太现在的神智，是一会清醒，一会迷糊，有很多事情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她现在还能记得秦悦，已然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了。
还没等她开口，老太太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对着秦悦喊道：“肖瑶，对不起，是我没把儿子教好，害了那么多人，也害了你。”
这还是秦悦第一次从老太太的口中听到肖瑶的名字，心中惊诧不已。
“奶奶，什么肖瑶，你在说什么？”
“肖瑶，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的一生，我不敢求你原谅我，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秦悦见老太太情绪激动，已经开始变得语无伦次了。
总是在不停的喊着肖瑶的名字，还说是她对不起肖瑶。
秦悦虽然不知道老太太过去跟肖瑶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但她还是不希望，老太太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成为解不掉的心结。
思索再三，她只能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背，安慰道：“奶奶，我不是肖瑶，你也别胡思乱想了。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没有人会怪你的，所以，你也不要再对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了。”
老太太就像是没有听到秦悦说的话一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迷迷糊糊的念叨了起来：“肖瑶，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不是故意告诉云庭你的下落的，你要恨就恨我吧。”
秦悦凝眉，心中满是疑惑。
什么告诉祁云庭她的下落？
老太太说这些，到底想表达什么？
难不成，老太太是真的把自己给当成肖瑶了？才会说出把她的下落告诉了祁云庭的话来。
最让秦悦觉得奇怪的是，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为什么老太太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放不下呢？
思及此，她便看向老太太问道：“你刚说把我的下落告诉了祁云庭，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以为，老太太把她当成了肖瑶，等她开口问的时候，老太太一定会如实说出来。
可老太太听完她的话后，脸上并没有任何异样的神情，也没有想要回答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