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莺在心里把他骂了一顿，端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开始说沈川服饰的优势。
任何枯燥的语言从她嘴里说出来，都变得生动悠然，秦仞看着她，偶尔拨弄一下杯子。
瓷杯上了釉，外表非常光滑。
秦仞看着面前这张充满吸引力的脸，忍不住分神去想她肌肤的触感。
软软腻腻的，手感极佳。
他听着那道轻柔语音，间或嗯一声，一副十足认真的模样。
阮莺起初还未察觉，说到尾声才感觉他好像走了神，故意问：“秦总，这两点你觉得如何？”
男人目光微动，收回神识，不疾不徐的说：“秦氏不缺资金，当然，能省则省，控制成本也是好事。至于设计，沈小姐说得天花乱坠，是不是该给我看看成品？”
第一，成本；第二，设计。
这的确是阮莺刚刚陈述的重点内容。
能这么精确的说出来，看来刚刚是她的错觉，他没有分心。
阮莺低头从身侧的包里拿出电脑，点了几下送到秦仞面前，“这是沈川过往的设计作品，偏职场风。”
秦仞的目光终于从她脸上撤下，放在了面前的电脑上。
对于任何工作他都保持着认真态度，即便这个项目他已经有意给沈川服饰，但这家公司的能力他还需细细了解。
第291章 不要脸
这既是对公司负责，也是对阮莺的尊重——
他看上的女人绝不会是弄虚作假、徒有其表的，大手一挥将项目给她做，反而是对她能力的忽视。
当然，他更想看看她能为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他享受被她征服的过程。
电脑上的文件做得简练清晰，沈川服饰的各类设计一一呈现在秦仞眼前，的确是不错。
阮莺静静等他看完，眼见他抬起目光，伸手将几件衣服递过去，“衣服质感，秦总可以实际感受一下，这件衣服我专门洗过。”
秦氏的员工服，不仅要设计好，质量也要好。
这衣服大概是装在阮莺包里许久，染了她包里的香味，跟她身上的如出一辙。
秦仞接过来轻轻抖开，便闻到几丝幽幽香气。
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的嗓音里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不错。”
这两个字过后再没有其他言语，阮莺跟他静默的对视着，仿佛在暗中较劲。
秦仞一点也不着急，随手将那件衣服递回去，端起杯子姿态悠然的喝了一口茶水，然后那双水洗般的黑眸再度看向阮莺。
他的目光很少有人能接得住，此时阮莺是以合作商的身份来争取一个机会，心里地位上与之前不同，所以无法跟拒绝他一样硬气起来。
让她有些忐忑的是，她猜不透他的想法。
刚刚他说她来找他，他很高兴，但现在的表现又与说法相去甚远。
当然，他在商场谈判时是怎样狡猾的一只猛兽，阮莺从前有幸亲眼目睹过。
论玩弄心术的手段，她真的不及他。
被看了足足有一两分钟，阮莺把所有不确定的猜测压下去，扬唇问：“秦先生不说话，是觉得设计不行？”
“错了。”秦仞的手指在光滑的瓷杯上轻划两下，说得平淡如水，“我是在考虑向你收取什么样的报酬。”
“报酬？”
“说实话，沈川服饰的设计还可以，但还没达到令人惊艳的地步。而秦氏的文化衫用不着标新立异，所以跟你们合作还是跟shiny合作，差别并不大。职业装就更没有设计空间了，西服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他一句一句平缓道来，带着不动如山的气势和沉着。
这样的人在谈判桌上十分擅长逼得对手节节败退、一再降低心理预期，是非常难对付的主。
但秦仞没有把那一整套用在阮莺身上，他话音一转，“不过，我听说你精于设计，指不定能玩出点新花样，我有些期待。加上你现在是我在追的女人，所以我可以给你一个跟shiny公平竞争的机会。”
阮莺维持着得体的笑容，这个如过山车般的转折，换做别人，表情已经失控了。
她既不过分失落，也没有兴奋不已的喜悦。
秦仞探身，长臂伸到阮莺面前，吓得她反射性的往后避开。但那只手只是拿起靠她那边的茶壶，给她的茶杯续水。
阮莺有些尴尬，尤其是碰上秦仞似笑非笑的目光时。
她不动声色的回到刚刚的位置，“很感谢秦总慧眼识珠，我们沈川服饰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想来这个机会应该价值不小。”
阮莺奉承道：“我听说不少人想买跟秦总吃饭的机会，价格已经炒到五十万一次。”
她没有直接回答机会的重要性，想通过拍马屁让他暂时忘掉报酬的事。
不过，这愿望还是落空了。
秦仞的手指静默的在桌面上敲了敲，“所以，让我看到你感谢的诚意。”
“秦先生想要什么样的报酬？”明人不说暗话，阮莺直接问了过去。
“我在追求你，我希望可以尽快得偿所愿。”
这个男人在追求女人时，依旧是这样高的姿态。
阮莺的笑意淡了淡，“这个要求请恕我办不到，等我跟shiny竞争之后得到这份合约，沈川可以尽量优惠，给到秦氏最好的性价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