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谢晏行能听清。
“谢谢你。”明栀闭上眼，将手碰在眼前，真挚道：“谢谢你在天雷落下时挡在我面前，我那个时候，真的很怕。”
明栀将灵力注入掌心，继续道：“谢谢你教我习剑，送我礼物，在我醉酒时来接我。”
“所以。”明栀弯了弯唇，将手掌放在谢晏行眼前，轻声道：“这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了。”
“师兄，希望你天天开心。”
第35章 035 栀栀，等我。
天渐亮的时候, 谢晏行慢慢睁开了眼睛，刺目的阳光落下，他下意识挡住了眼睛。
等等。
谢晏行身体僵了僵, 慢慢将手放下, 他取下眼前的白纱, 看向周围, 五颜六色，姹紫嫣红。
与他以往看到的一片虚无截然不同。
内心没由来的被一股恐惧填满, 谢晏行颤抖着身子, 突然瞥到自己身旁放着两样东西。
储物袋与长剑。
储物袋是明栀的，长剑是归渊。
它们安静的躺在那里, 像是在陈述一个残酷的事实。
但他不愿相信。
“栀栀。”
呢喃声在山洞内回响, 但却毫无回应。
谢晏行拿出之前同明栀交换的联络石, 用灵力催动, 依旧毫无回应。
其实他那时稍微清醒了一点，所以他感受到了少女缓慢地将自己体内的魔气引走，感受到了少女温柔地包裹住自己的眼睛，也听到了少女最后的话。
他当时想睁眼, 想制止她, 但他太虚弱了，他只能无能为力地感受着她做完一切, 然后再次陷入昏迷。
昏迷后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少女强撑着身体离开山洞，然后跌跌撞撞的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 自爆金丹。
为什么？
明明原本该是他死。
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心里又酸又涨，突然间，他想起之前少女说的话——
“我不会让你自裁的。”
转移魔气所耗费的丹药与精力大之又大, 所以明栀定不是突然起意，而是…
早有预谋。
她可能早在自己当初说出那番话时就已经决定了要怎么做。
谢晏行看着面前陌生的一切，发现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走到了梦里她自爆金丹的地方。
但是在梦里，她站的那一块此时已经被炸平，周围荒草不生，无一在告诉他那不是梦，而是现实。
眼中突然涌上一股湿意，谢晏行僵着身子，慢慢碰上自己的眸子。
“是你吗？”
他既厌恶又喜欢自己的眼睛，厌恶于它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自己之前发生的事，喜欢于它原本是属于明栀的。
明栀将自己体内暴虐的魔气引走，又给了他一双新眼睛。
但他不需要。
谢晏行看向自己雪白的手腕，如今就算他情绪再怎么起伏起伏，上面也不会出现一道又一道丑陋的黑纹。
也不再有少女会每日都来无寂雪山陪着他。
无寂雪山万里冰封，在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也慢慢的被冰封起来。
她来时，冰雪消融，她走后，狂风大作。
谢晏行自嘲一笑，将放在山洞内的储物袋拿了出来。
他用自己的神识慢慢探进去，里面堆满了明栀之前搜集的天材地宝，玲琅满目。
能看的出里面的是她所有的家当。
但是…
谢晏行又探了一圈，眉间微皱。
里面药材法器居多，但却没有一颗灵石，还有他送的小兔子。
也不见踪影。
但还未等他细想，便感应到自己的联络石响起。
他抿抿唇，还是将储物袋收了起来，拿起那颗联络石。
是灵修子。
“师尊。”
那边传来灵修子焦急的声音，“长话短说，元毒派与魔修勾结在一块，让魔界的人混入了秘境，而开启秘境的管事人也出了问题，还有给你们的传送符似乎也用不了，所以只能等秘境统一将你们传送出来。”
那边顿了顿，又道：“你在秘境内要小心，照顾好门派内的其他人。”
“好。”
“还有，你身有魔气，能不出手就不要出手…”
“师尊。”谢晏行打断他的话，垂下眸子道：“师妹已经将我体内的魔气引走了。”
那边瞬间噤声，灵修子愣在原地，刚想说话，但联络石却被秘境所切断。
“怎么了？”摇光真人发现他的不对劲，问道：“里面出事了？”
灵修子张了张嘴，却看到朝他们走来的其他门派的真人，朝摇光真人使了个眼色，“一会再和你说。”
联络石的连接被切断后，谢晏行还在原地待了一会，他握紧手中的沉星，眼里划过一道狠厉。
魔界。
元毒派。
还有…
沈问道。
谢晏行冷笑一声，表情有些冷，他慢慢抬臂，动作温柔地碰上了自己的眸子。
谢晏行闭上眼，压下心中的躁意与暴虐。
明明魔气已经消失，但他依旧无法冷静下来。
嗜血的杀意充斥着全身，谢晏行握着剑柄的指尖微动，再次睁眼时，他的眸子已经毫无波澜。
栀栀。
我会替你报仇。
然后来找你。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