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辰面露些惊讶的神情，而后沉下心想了起来。
如何想温昭？温昭哪里都很好，她就像一团浓烈的光，不断吸引周围的人向她靠近，又坦率地对所有人表达出自己的情感，不需要去猜，仅仅是看到她望向你的眼睛就能明白。
经历过光的人是不会愿意回到黑暗中的。
“那你为何……”恒姜皱起眉，他本想问的是既然如此，又为什么不对温昭说出来，他刚开口话便被贺怀辰接了过去。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温师妹？”贺怀辰的声音很平淡，但在说起温昭时语气中多带了点温柔的味道，“温师妹在很努力地做一件事。”
“虽然她没有告诉过我究竟在做什么，可那是她想做的。”
“我想要等她完成以后再告诉她。”
贺怀辰说话时不可避免想到了温昭，想到初见时她慵懒地半躺在床上，想到她独自坐在椅子上等着自己，想到她的身边越来越多人，想到她弯着眼与自己说话，还有很多很多画面，数也数不清。
自温昭来了以后，她似乎就彻底地闯入自己的生活，把每一帧画面都刻上她的存在，占据得满满当当。
贺怀辰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唇角也不断上扬。
“我想一直陪在她身边，等她回头看我。”
......
温昭轻轻晃了晃小壶，已经一滴酒也倒不出来，她扫了一眼周围发现有几个酒量不好的已经躺在了桌上入睡。
真是没用，她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为自己的酒量沾沾自喜。
喜到一半，她稍稍蹙起眉。
贺怀辰呢？
原本贺怀辰坐着的位置上空无一人，面前的吃食也不像是动过的样子，难道是出去了？
温昭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稍稍有些醉了，她只是遵循着自己心中所想，既然贺怀辰不在，那自己就应该去找她。
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步子倒是挺稳，一步一步向外走。
刚出门就被冻得有些哆嗦，温昭伸手抱了抱自己的手臂，感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快点找到贺怀辰然后回去吧。她对自己点了下头，又加快脚步。
当周围都绕了一圈后，温昭还是没找到贺怀辰。
“也不知道人究竟跑哪里去了。”她小声嘟囔着，抬起头，突然发现前面树下似乎站着一个人，温昭眼前一亮，向着那里跑了过去。
“贺怀辰……”欣喜的声音喊到一半卡在了喉咙中，眼前之人不是想象之中的人，而是顾惜辞，温昭的表情瞬间切换成了点厌恶的神情，她扭过头去转身就想走。
可顾惜辞特地等在这里，好不容易等到温昭出来哪里会让她离开，几步就拦下了温昭。
“你来这做什么？”温昭皱着眉，看着这位昔日的大哥沉默地看向自己。
顾惜辞嘴中一阵苦涩蔓延开来，他张了张嘴，本想再叫温昭一声，最后还是没叫出口，“我是想来对你说一声抱歉，我不清楚从前发生了这样的事，对于我父亲对你做的事，真的……”
“知道了。”温昭冷脸打断他的话，又想从他的旁边绕开，如今这些东西都没有意义。
顾惜辞愣了愣，下意识地拉住了温昭的手臂，等温昭一脸厌恶地看过来才尴尬地松开，“抱歉……我……”
当顾清和受了惩罚时，这件事便在温昭这里结束，她本不想再提起，可是见到顾惜辞这副样子，借着酒意，她突然又产生了点情绪。
“顾惜辞，你说你不知道，但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温昭的眼睛看着顾惜辞，里面是一片冰冷，“你是如何站起来的，你的病是如何好的，这些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
“当你与我不过一帘之距时，当你喝着我的血的时候，当你如今受到别人吹捧成为三清宗难得一见的天灵根天才的时候，你心安吗？”
温昭直视着顾惜辞，毫不犹豫地撕开血淋淋的伤疤。
“我……”顾惜辞仓皇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退几步，温昭便向前走了几步。
“哪怕不提这些，当你在比赛场上认出我时你又是怎么做的？”温昭的语气带点凌厉，“你想逼出我的体质不是吗？”
“所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顾惜辞不断后退，直到背撞上了大树再无路可退，他的头上的汗不断滴下，在温昭抛出的一个个问题下再说不出话来。
温昭盯着他的脸几秒，随着情绪的波动，酒意扩散，她意识到酒精有些影响到自己，收了声，往后退上一步，最后扫了一眼顾惜辞的脸。
“过去的我不想再追究，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完，温昭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她隐隐觉得身体有些冷，酒的后劲似乎上来了，头也变得晕起来，等拐过一个弯突然撞进了一个怀抱。
“抱歉……”温昭揉了揉额头，抬起眼，却见到自己要找到的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她猛然回了一下头，这个位置看向自己刚刚所在的地方清清楚楚，那岂不是自己刚刚做的事贺怀辰都看见了。
“我刚刚……不是……”温昭有些手足无措，自己刚刚这样凶，还从来没有在贺怀辰面前表现出这副样。
如果贺怀辰误会自己怎么办！？
“嗯，”贺怀辰低下头，从芥子囊中拿出件衣服，披在温昭身上又仔仔细细地整理好，“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