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音转头就回了教室，开始写语文作业。语文作业的开价比其他作业高的多，她摸了摸自己的钱包，决定还是低调点。
“你不回去吗？”是秦云然，还是那条白裙子，不过外面加了件校服。此刻手指搭在她的桌边，俯身问她。
“准备写完再回去。”试卷上字迹齐整娟秀，人也生得好看。
她定定地看着她，道：“你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
秦云然坐在了她的前座，教室零零散散的几个人瞄了几眼之后就各干各的了。“我可以吃你一颗糖吗？”桌上还摆着她买来的棒棒糖。
苏音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女孩慢条斯理地拨开糖纸，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下，像只好奇的猫儿，一口又一口。
“我调查过那对双胞胎，知道了你。”秦云然边吃边认真地说道，“你对他们而言很特殊，他们都肯听你的话。”
这态度很友好。又好看又友好的人谁不喜欢。
苏音当然不承认。“只是认识。”
“不只是认识吧？学校没人能认出他俩，不止是学校，他们亲戚……”秦云然抬眸看了她一眼，“哪怕是母亲都认不出来吧。可你却能认出来，准确叫出他们的名字。”
沈母的确认不出来，每次叫错名字的时候双胞胎的表情都很落寞。而且沈母连他们生日都记不住，可却记得她的生日。以至于有段时间双胞胎很讨厌她，一度想要把她赶出去。
“我的观察力已经算很好的了，可我还是不行。”秦云然似乎被糖甜到了，眯着眼睛很开心的样子，“我觉得你很厉害。”这也让天生智商就高的自己很是不服气。
她凑近她，“你是怎么认出来的？气味，胎记，表情……”
每说出一个词，她都细细地观察着苏音的表情，她却毫无反应。说到“性格”的时候，苏音表情一动，秦云然嘴角微扬，可一低头——哦，古诗词没默写出来。
“可能比较熟，所以容易认出来。”
这句话还真是敷衍啊。
秦云然在旁边吃着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写作业，等她写完最后一道文言文翻译之后，才道：“你想要去看看他们现在在干嘛吗？”
哦，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然后看到了他们正在欺负别人。”苏音把笔放下，抬头看向她，“我比你更清楚他们的本性。”
借刀杀人在她这儿是行不通的。
秦云然一愣，好半天才眼眸弯弯，像是被愉悦到了一样，“我就说你和我调查的不一样，你真的好聪明。”
苏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这是好话还是在讽刺她笨。
“我知道他们性格糟糕。可我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是这样的了。欺负别人为乐。那个女孩子一开始也不该做这些……”
“可你还是管了。”秦云然打断她，哪怕这一切和她没什么关系，她还是管了，甚至第二次看到女生哭泣的时候，还是去找了双胞胎。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就和那种恶劣的人会有这么好的关系？
“你好奇怪。”秦云然目露异色，“你真的好奇怪。”
她奇怪？她觉得自己已经是这一群不正常人中最正常的一个了。
“不过。”苏音站了起来，“我还是跟你去看看吧。”
别真的闹出事来。
说着苏音冲她招了招手，从桌子里面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友好地道，“对了，这个给你，看你挺喜欢的。”
糖果五颜六色的一把，虽然是棒棒糖，但却做成小伞的形状，精致小巧，如同彩虹般绚丽。
秦云然低眸，怔怔地看着她手上的糖，好一会儿才接了过来，声音小得像是猫咪：“谢谢。”她又拆了一颗糖，剩下的被她很小心收进口袋里。
………………………………………………
走廊尽头的教室除了中央的三个人，已经空了。
夕阳下的教室氤氲着暖阳，橘黄色的光芒让教室看起来格外温暖。两个少年一个坐在桌子上，一脚踢在前桌。另一个站在一张桌子前，表情嘲弄。
“你作业写得真不错啊。”少年拿着笔，在书本上画了几道，原本好好的作业瞬间就变得乱七八糟，脸上是夸张的惊讶，“呀，真是对不起啊，我不小心写了东西在上面了。”
女生没敢说话，坐在位置上连头都不敢抬。
沈千宙在她身后，“你怎么又哭了？我们都没动手……真要是动起手来，你不得哭晕过去吗？”他轻轻撩起她的鬓发，戳了戳她的耳朵，笑着道：“你没听清楚吗？我们告诉你要马上转学走……”
“我，我……对不起，对不起。”
苏音站在窗口，看着这一幕。以前初中的时候，她是见过沈家双胞胎打架的，那叫一个狠，打到后面，两个人自己都浑身伤痕累累，眼睛却亮的发光，像两只捍卫地盘的小兽。
苏音当时觉得这两个真是疯子。
当然，现在觉得这场面有点不舒服但又有点好笑。可两个少年偶尔露出的侧脸以及那双眼眸全是黑沉沉的阴郁，他们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想让人退学。
“他们以前欺负过你吗？”秦云然的手指在窗户圈出两个圆，眼眸微沉。
“没有。”
“那说不定你哪天惹到他们了，他们就会这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