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慕容凰！”
凌尘下意识往床角挪动。
“正是老衲。”
那黑袍直接褪去斗篷，看向不安的凌尘，道：“紧张什么。我能救你自然不会害你。”
凌尘满脸震惊，质疑道：“大师不是一直都想着除魔卫道么？我这才杀了人，你反倒是变得和善了，是何道理？”
“我想过了，其实很多事也怪不得你。”
慕容凰道：“以前是我太自私了，当年要不是我不认孠儿他娘，抛弃孠儿，让你爹替我守住孠儿的身世，也不会累得你爹跟你娘误会重重，被有心人钻了空子。总的说来，是我愧对你们母女。”
凌尘静静看着慕容凰，勉强镇定：“你跟我爹他们的事我不清楚，也不想知道。不过你现在这是在忏悔？”
“你可以这么想。”
“为什么？”
凌尘盯着慕容凰的眼睛，倒看出几分真情流露，不是敷衍。
道：“你不是一直都想除掉我这个眼中钉吗？为何现在却要跟我说这些？我可不认为你是突然良心发现才告诉我这些的。”
“当然不是。”
慕容凰难得耐着性子将桌上的烧饼拿起直接递到凌尘手上，道：“妙水宫被烧之后，东方续来找过我，他跟我说了很多你的事，还让我摈弃以往成见，别再针对你。”
凌尘惊愣：“原来他还为了我，去找过你！”不由鼻头酸酸的。
“其实也不全是为你，应该说是为了打探东方陵的消息。只可惜，我对他们东方家族的那些恩怨也不清楚，所以我并不知道东方陵是谁。”
慕容凰见凌尘闷在那里不说话，继续道：“原本，我反对你跟孠儿，是想让孠儿过的平凡点，不想你这样的人打乱他平顺的人生。可最近江湖中发生那么多事，才发现我对你有误解，东方续说得对，很多事你都是被逼的，从始至终你都是受害者，我不该对你太苛刻。”
看着凌尘低着头闷声咬着干巴巴的烧饼，叹了口气，继续道：“其实经历了这么多你也看到了，是非恩怨面前，孠儿他就是一张白纸，敦厚过多，冷厉不足，主持不了大事，所以我更不希望他知道有我这样的父亲让他难堪。
我知道孠儿现在喜欢你，也知你已经放下他了。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像当初我让你保证的那般将他的身世一直保密下去。你们两个闹成今日这般我真的很抱歉。所以，我会帮你的，就当是对你的补偿了。”
“帮我？上赶着帮我？”
凌尘停止咀嚼口中的烧饼，默默流下眼泪，眼泪滴落在手上，不再猩红。
“你知不知道，我只想当个正常的女孩子，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你说你一个和尚打算怎么帮我？”
慕容凰闷声。
“你体内的魔性我可以替你消除。”
凌尘不可置信地盯着慕容凰。“你真的可以帮我消除魔性？”
慕容凰点头。“不过以你的身体状况，就算是除了魔性也不可能活很久，不过也足以了你的心愿。”
“条件呢？”就算慕容凰说得再真诚炙恳，凌尘也不信慕容凰会是那种一朝醒悟就舍己为人的人，道：“前辈活了这么久，早就练就一副淡漠无常的性子，这些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仅凭愧疚，根本不可能这般甘愿帮我。说吧，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不愧是绝情门培育出的圣女，聪慧通透。”
慕容凰道：“我知道你在找东方续，也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东方续就在东陵城。你之前的猜想也对，所有的事情都是东方陵搞出来的。我想东方续现在大致知道东方陵是谁了？”
“之前的猜想？”想起关于东方陵的事除了刚去铭录山庄时同萧策提起过之外，她只在青苍山当众言说过。
回想起在青苍山沈如夕要杀她时感觉到的隐隐寒意，便全然明白了，只是凌尘当时情绪不稳，不太确定罢了。
苦笑：“果然！青苍山上你也在。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为何当时不现身救师兄他们？难道真的你慕容凰的声誉比自己儿子的命还重要？反倒是现在，突然说帮我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看着有些气愤的凌尘，慕容凰叹气道：“也难怪你会误会。其实那日我赶到时，正好看到沈如夕要杀你，本来是要出手的，后来绝情门的人出现了，还救了你。
当知道你是绝情门的圣女时，我便知道就算我不出手你也是有办法救他们的。而我若再出现，除了让江湖上的这滩水更浑外，并不能起多大作用。”
“你倒是将麻烦撇的干净。”虽然凌尘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因着慕容凰跟云罗之间的那种关系，她多少为云罗不平，心中大抵是不大舒服的。道：“你刚才说东方在东陵城，可是知道什么了？”
“不错。”
慕容凰道：“我方才说过，东方续失踪之前来找过我，除了你的事外，具体为了什么就不必我再重述一遍了。
不过他告诉我说东方神韵跟宫奴杞都是死于神医鬼手，是东方陵杀的，他说他要找出这个人。”
“果然是这样！那他为何宁愿孤身涉险不让我帮忙呢？”凌尘不解：“我是他的剑，明明可以帮他的。”
“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其实东方续跟他爹一样都是个情种！之所以不告诉你就是不想你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