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沐起以为是陆风有意隐瞒，明生才谎称不知，也就没再细问。
她先把陆风给她的U盘浏览了一遍，打印出来后塞进了文件袋里。
看完沈文茵送来的月度财务报表，裴沐起瞥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十二点了，连条信息也没有。
就算他们现在不算什么，说好来保护她，突然不来总归应该知会一声，而且都中午了，都不问问她吃饭了没。
正想事情的时候，突然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小裴总，林总说有事找您。”
“让他进来吧。”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饶是这么热的季节，林元梁还是穿了一套西装，修身合体，举止温文。
若不是他推门的动作过于急切，一向和善的眼风略显狠厉，很难想到他这样的谦谦君子会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林叔，什么事这么急？”裴沐起起身走过去，对着门外的小助理吩咐，“给林总倒杯养生茶。”
养生茶？讽刺他是老人家吗？
林元梁浓眉微微一皱后又松开，对此不置可否。
“林叔，坐。”
裴沐起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林元梁却走到一侧的沙发上坐下，然后抬头看向她。
知道他计较办公桌一前一后的位置，就是下属和上司的分别，不过坐哪里对她来说并不重要，裴沐起跟着过去，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任由其打量。
见她对自己的视线处之泰然，林元梁蹙眉，越是接触越觉得他根本不了解她，一个小女娃，怎么就能在短短时间内让尉迟家的人轻易同意合作。
等小助理端了茶后，林元梁才开口说明来意。
“沐沐，林叔听说你打算与尉迟集团合作，不知这事是不是真的？”
合作一事她都还没同意，自然不会对外宣布，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他们几个，这老狐狸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
怕是他们十七楼出了内鬼。
“还在考虑当中。”裴沐起淡淡一笑。
第65章
一把年纪何必装模作样
“你还要考虑？尉迟主营信息科技和医疗设备，和我们起航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合作？”林元梁一脸不赞同地看着裴沐起。
刚开始她也对此有过顾虑，贸然涉足不熟悉的领域极有可能血本无归，甚至影响主营业务的资金链，一旦出现资金链断裂，那后果不堪设想。
陆风给她的计划她已经详细看过了，如果真的是按照计划实施，那就是偏向起航的，将尉迟集团暴露在更大的风险之中。
真正让她犹豫的不是这份计划，而是尉迟集团甘愿冒险让利的目的。
不过这些她不会告诉林元梁。
“林叔，现在市场稳定，消费群体几乎饱和，转换方向不失为一种提升竞争力的方式。”
见她信心满满，似乎已经想要答应，林元梁心中急切，却也不得不控制自己的情绪，思索阻止的办法。
不管未来合作的结果如何，那些股东们如果听到她争取到了和尉迟集团合作，定会一边倒地倾向于她，那他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对于绝大多数股东而言，谁做主不值得关心，值得关心的是谁能帮他们挣钱。
尉迟老爷子当年叱咤商场的事，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都还没忘记。
虽然老爷子现在颐养天年不管事了，但是听说尉迟集团现今掌权人是老爷子从小带在身边的嫡孙子，尉迟觉阅。
这尉迟觉阅的能力他是不清楚，但光是尉迟二字就已经非常棘手。
“沐沐，不是林叔杞人忧天，你想想看，尉迟为什么要跟我们合作，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计划的。
但是以两方目前的状况，要合作除非一方退让，那你说，谁都想赚钱，退让的那一方是傻的吗？”
“你觉得尉迟集团走到今天，就没个聪明人吗？”
许是一个人的台词演着过于单调，林元梁停了下来，殷切地看着裴沐起，后者也没令他失望，极为认真地摇摇头，“当然不是。”
得到认同的回应，林元梁露出孺子可教的笑容。
他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想喝一口，看到茶水上漂浮着一颗枸杞，艳红色，颇为刺眼，就默默放了下来。
“林叔知道你想快点树立自己的威信，但是企业，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大企业，不容许一丝一毫的行差踏错。”
“林叔所言极是，打电话的时候我爸还说让我有什么事多听听您的意见，他说您是他最好的朋友，公司的事都懂，一定不吝指导。”
裴沐起边说边观察他的反应，可能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裴远宸，林元梁愣了一秒，一下子没接住她的话。
“咳咳。”林元梁到底还是端起茶喝了起来。
裴沐起没有戳穿，拿起自己的白色瓷杯，发现水只剩半口，早已凉得透彻。再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
明生毕竟不是陆风，他不可能在她没要求的情况下私自进入她的办公室，时刻为她添水，也不会在她没有授意的情况下催着她去吃饭。
即使找了个人来接替他的工作，他毕竟不是他。
对于自己突然冒出的情绪，裴沐起选择忽视，放下杯子看着林元梁。
“我没你爸说得那么好。”林元梁客气地笑笑，“林叔谈不上慧眼识人，就是个过来人，见的多了也明白，这商场如战场，表面看着像是朋友，背地里指不定怎么算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