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好处?”
“采补之时,自然是同种灵根受益最大,因而单灵根可挑的炉鼎种类反倒受限了。姐姐的五灵根追上别人的修炼速度也不难,不过多采补一点罢了。”
越祎本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回到住处看书时,听到前厅有笑声。
越祎见两名云雨宫弟子带来个少年。
一人笑道:“大师姐说你们每日三人一同修炼,总归不便,此番调/教出的炉鼎里有不少好的,特意给越祎姐姐送来一个。”
这才明白了“多采补一点”的意思。
让少年随意挑个屋子住下,越祎又回到书房,将绘出来的阵法和符箓整理了一下,直到日暮才回到卧房。
进门之后察觉到有一道气息,越祎走到屏风后面,果见床榻之上躺着个人。
少年墨发白肤,精致漂亮,身上的衣衫松松垮垮,一副任她采撷的模样。
是花含烟送给她的新炉鼎。
少年抬头,怯懦地开口:“主子。”
越祎抖开叠放整齐的兽毛长毯,盖住少年,道:“你怎会在这里?”
“我来伺候主子。”
“不必,你回自己的房间吧。”
少年有些着急地坐起,长毯滑下,眼中蓄满了泪水:“主子可是对我不满意?我,我很干净的,还没有被采补过……主子莫要嫌弃我。”
越祎没想到这人一上来就哭,知道不受待见的炉鼎在云雨宫中举步维艰,连忙安抚道:“别怕,我很……满意。”
然而这番话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少年感受到的只有越祎满满的抗拒。
既然这人不愿碰他,那就引诱出她的情/欲。
当下用力将人一拉。
越祎猝不及防向前一扑,压在了顺势躺下的少年身上,还被他的手臂圈住了脖子。
少年带着情意小心翼翼地望向越祎。
即便是个木头也不能无动于衷吧。
木头越祎双臂撑在少年两侧,静静地看着他。
少年撞进了越祎的眸中,只觉得这人的眼睛实在是太好看了。
然而好看归好看,却没有动容之色。
清清冷冷,没有恼怒,没有羞怯,没有不屑,也没有半丝肮脏的欲念。
少年愣愣地,感受到面前之人的呼吸轻轻地拂在他的脸侧,耳际泛起薄红。
越祎坐起来,给少年拢了拢衣衫,道:“不必做到这一步,也不必叫我主子。只要你不做什么恶事,我不会将你赶走,更不会厌弃你。”
少年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
“真的吗?”
“嗯。”
“一直不会?”
一直?越祎想了一下,在云雨宫也就几个月光景,点了点头:“嗯。”
少年开心地笑了。
一直,那就是永远。
于是美好的误会就这样产生了。
越祎见他性子单纯,情绪都摆在脸上,问:“年岁几何?”
“十六。”
越祎手抖了一下,这云雨宫,作孽啊。
莫说自己没有修合欢功法,即便是修了,也不会碰他。
“我如今已有炉鼎,修炼也不急在一时,你年岁尚小,等过个几年,我们再谈双修之事。”
少年乖巧地应了,又低声道:“炉鼎又怎敢谈‘双修’呢?是‘采补’才对。”
越祎见他这般卑微,叹了口气,一时之间恐怕难以扭转他的观念。
又想到如他这样的炉鼎不知凡几,天道面前尚且人人平等,世人却分了尊卑,有人作贱他人,有人沦为工具。
“越……”南轻素进门,一句“师妹”在看到床上的人影时卡住,换成了在外人面前的称呼,“姐姐?”
紧随而至的是以易容示人的玄溯,看到屋内的情形,盯着少年的目光极冷。
少年下意识地揪住越祎的衣袖,看清玄溯的模样,有些着急地望着越祎,似乎有话要说。
越祎知道又到了戌时,让少年先出去。
少年走倒是走了,却是一步三回头,让人瞧出了凄凄切切的哀怨。
南轻素知道云雨宫给越祎送了一个炉鼎,谁知一进门就看到人已经到了床上。
越祎看到二人不赞同的目光,道:“不是我让他来的,我不知道,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否认三连。
南轻素道:“师妹年纪小,爱玩也没什么。我看那人生得好看,修为也不及师妹,师妹总不会被欺负了去。若是喜欢,我们离开时把人打晕带走就是了。”
越祎知道南轻素是在打趣自己,却是想到若不妨碍到他们三人逃跑,带出去好像也可以?
总比当炉鼎好。
玄溯见越祎竟真的在思考南轻素的笑言,眸光微沉。
第二日,书房。
越祎在纸上勾勾画画,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向来人。
是那少年。
少年一进门,就把书房的门关上了。
越祎吓了一跳。
少年看越祎如临大敌的模样,猜到她在想什么,面色微红,连忙道:“这次来不是,不是……”
着急解释,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越祎顺着他的话道:“那是?”
“我……我有话要说。”
“不必拘束,坐下吧。”
少年战战兢兢地坐下,道:“昨日那个炉鼎,我之前见过……他给那些人汇报你的事情,你要小心,他是来监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