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比我小几岁的妹妹。”
“顽劣否?”
越祎摇头。
容成若叹道:“我有个弟弟,早年也不顽劣,虽说比起炼丹,更喜欢炼毒了些。”
越祎想到与容成寻的交集,心道他这兄长未免太包容了。
“但从近几年开始,再听不进我的劝,只为了一个女修,”容成若眸光泛着冷意,“那女修都要与旁人结为道侣了,他却还是执迷不悟。”
越祎眨眨眼,这说的不会是自己吧?
没听到越祎的回答,容成若道:“怎么,你也觉得我这个做兄长的管得太宽了?”
越祎怕这人一言不合又要将她赶出去,道:“我没有长兄也没有长姐,倒还希望能有个人能时时管着我。”
“哦?你当真这么想?”
越祎笑着点头。
假的,她才不喜欢有人拘着她。
如此半个月,越祎始终在旁看着,不会主动出声打扰,待容成若有需要时又随叫随到。
容成若说些事情,她也认真听着,回的话让他很是顺心。
只是他偶尔会觉得,这个“坚明”有几丝熟悉,可他们分明从未见过。
这日,越祎陪着容成若采药。
二人从山腰沿着小路向上,容成若指使着越祎帮他寻灵草。
早在越祎抓他炼制述颜丹时,就已见识到了他的任性,如今也没有半分惊讶和怨言。
见状,容成若却忍不住多想了些,尤其这几日相处下来,让他愈加肯定:“你一直这么逆来顺受吗?”
越祎很想问他是不是一直这么喜欢刁难人,嘴上却道:“容成师兄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
容成若皱眉,这人习惯的模样,让他仿佛看到了她在焚煞门的日子。
“那什么是过分?”容成若想了想,换了种问法,“是我待你好,还是焚煞门的人待你好?”
“当然是容成师兄。”
容成若不说话了,接过了越祎抱着的竹筐。
越祎见这人良心发现,客气两句意思一下,就交给了他。
二人在林中转了几圈,到了日落时分,便打道回府。
越祎留心着路边,忽然瞥见了一株灵草。
藏在花木中,看起来毫不起眼,其上颤巍巍地开着朵浅紫色花,散发着刺鼻的香气。
前日容成若炼丹时曾用过两三株,是她不认识的灵种。
以容成若的性子,倘或自己直接问他,少不得又要谈什么条件,绝不会轻易相告。
瞧见草茎上带着的利刺,越祎唤住走在前面的容成若,状似毫无防备地道:“容成师兄,这花生得真别致……”
容成若忙道:“别动!”
却已经晚了,越祎的手已经碰了上去。
容成若放下手上的东西,跑到越祎身边,握住她被刺破的右手,将血液挤出来。
越祎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想来是什么带毒的东西。
容成若怒道:“戮灵草也是能随便碰的吗?”
越祎暗自记下名字,有些不自在地收回手。
容成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想到方才温软细腻的触感,心中有些异样。
“容成师兄莫气,我以后不会再碰了。”
“可有什么不适?”
越祎想到容成若炼丹时用的诸多灵草,都有共通之处,猜测着这戮灵草的效用,应当也差不多。
“好像难以运功疗伤,经脉有些不畅……”
越祎试探着,见面前之人并未生疑,知道猜得差不多。
容成若将竹筐放入空间,对着越祎背转过去,弯下腰道:“上来。”
越祎迟疑道:“不用吧,打坐调息片刻就好了。”
“十日之内不能运功,不然轻则损毁灵脉,重则伤及神魂。”
越祎心头一跳。
容成若将人背起,御剑飞向住处。
越祎趴在容成若的身后,呼出的气息喷拂在他的颈侧。
容成若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越祎连忙向后撤了撤。
气氛实在尴尬,越祎转移话题道:“容成师兄束发也是讲究,比寻常修士要精致许多。”
容成若愣了会儿,才“嗯”了一声。
他原本也无心打理头发,惯常与小寻一样,以藤条挽住就是。
第一次认真给他束发的,是问道宗那个女修。
那之后,也不知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思,竟一次次将头发束起,逐渐成了宫内之人区分他和小寻的凭恃。
这原因,他谁都没有讲过。
那人毕竟是个正派修士,修的是无情大道,又是小寻心悦之人。
更别提她已经要和别人结为道侣了,虽说不知究竟为何,但都与他无关。
此人不值得他陷进去。
回到住处,容成若将越祎放在软榻上,找到伤药,为她轻轻涂上。
“我送你回焚……”说到一半,容成若想到她在门中本就不易,这样回去还不知要被欺负成什么样,于是改口道,“你这十日不要出门,在我这里安全些。”
等容成若出去,越祎拆开包扎的纱布,运转灵力将伤口愈合,又重新缠上。
之后数日,二人照常相处。
相谈甚欢之际,容成若甚至觉得,与这样的人一起,大概会比自己一个人快意许多。
越祎注意着他炼丹的步骤和所用的药材,寻了空隙出门,搜集了一圈有关丹药的典籍,玄溯也在帮她查着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