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拍他，”徐牧远说，“拍我。”
何念思维停滞了五秒钟，问：“你、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拍我。”徐牧远拉着长音重复，“刚买的相机，第一张不应该拍男朋友吗？”
何念仿佛置身在梦里：“可你不是不喜欢拍照吗？”
“我现在喜欢了不行吗？”
何念：“……”
这个喜欢也太仓促了吧。
“反正我不许你拍他。”徐牧远指了指不远处唱歌的人，道，“我比他好看，吉他比他弹得好，个子比他高，唱的比他好听。”
徐牧远越说越生气：“况且我是你男朋友，刚刚我问你你想什么，你就是在想他吗？”
何念用力憋住笑，问：“你是在吃醋了吗？”
徐牧远没回答，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何念的镜头，又指了指自己：“别废话，赶紧拍我。”
可是这不一样啊。
她得拍那个人的照片交给老板。
“愣着干什么？”徐牧远催促。
何念低下眼睛，抿了抿嘴，小声道：“可我有工作。”
徐牧远：“我不就是你的工作？”
嗯？
何念立刻抬起头来，徐牧远双手抱胸直勾勾的看着她。
他刚刚应该不是那个意思吧……
徐牧远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问：“你以为我不知道？”
何念：“你、你在说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她眼圈迅速就红了。
“你以为你能瞒到什么时候？”徐牧远笑了声，摇摇头。
何念呼吸一窒，徐牧远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何念用力的抹了抹眼睛，视野从模糊再次变得清晰。她快步的追上他：“你等等。”
徐牧远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
“等等等等。”何念用力揪住他的衣角，徐牧远这才停下来，眼睛却看着别处。
何念手指发颤：“你别走，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她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我、我……”
怎么办？他一定是生气了！他一定想分手！
这么解释都不对，事实就是她骗了他啊！
何念咬着下唇，手指用力的缠着他的衣角。
徐牧远转过身子正对着她，一字一句的问：“你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何念立刻点头。
“为什么喜欢我？”他又问。
在这种时候问这种问题，果然是要跟她分手了吗？！
何念红着眼睛擦眼泪，却像是怎么都擦不完似的，磕磕巴巴道：“你、你长得好看，个子高，唱歌好听——”
她慌乱的说着，整个人都颤抖的可怕。
她在讲些什么有的没的？
完了完了。
“反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就是喜欢啊！”
何念眼睛一闭，干脆直接用力的吼出来。
周围人的目光研究性的落在两个人身上。
徐牧远抬手蹭了下她的脸：“被骗的是我，哭什么？”
何念吸吸鼻子，声音小的跟虫子似的：“就是想哭。”
徐牧远低笑了一声。
何念以为自己听错了，用力眨了眨已经发酸的眼睛，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
“知道错了吗？”
何念再次低下头，轻轻的“嗯”了一声，完蛋了，他一定马上就要说分手——
周围的杂音逐渐消失，紧接着是从未有过的寂静。
何念紧紧的闭着眼睛等待着。
“好，”徐牧远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响起，“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过来抱我。”
咦？
何念猛地抬起头，没反应过来。
徐牧远开始倒数：“五。”
几乎咬着他的尾音，何念张开手用力的扑进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就哭处了声。
徐牧远用力抱紧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
“我以为你要跟我分手！”她声音颤的咬字都不清晰了，“你吓死我了！”
徐牧远低着嗓音吐出一个字：“笨。”
过了好一会儿，何念才稍微安静下来。徐牧远的衬衫已经变得一片狼藉了，何念勾着他的脖颈，带着浓厚的鼻音，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徐牧远“嗯”了一声：“猜的。”他说，“真正确认的时候是在你家，一个牛皮袋里面。”
那个东西他果然看过了。
“但那个华美公司的合同我不能签。”
“为什么？”何念问。
“不适合我。”徐牧远摇摇头，安抚似的亲了亲她的嘴角，才继续道，“我已经答应了另外一家。”
嗯？
这件事她怎么不知道？
“我还没来得急跟你说，”徐牧远解释道，“那家公司更适合我。”
何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吸了吸鼻子，问：“是哪家？我可以帮你参谋参谋，圈里的事我也挺熟悉的。”
“回头再说吧，”徐牧远眸色暗了一个色度，“还没那么快是定下来。”
何念“哦”了一声，张了张嘴，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那你刚开始知道我是记者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生气？”
徐牧远揉揉她的发顶没说话。
“你一定很生气，”她替他小声的回答，紧接着何念又问，“你怎么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