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汉服。
汉服！
梨花脑中迅速划过她去医院找茉莉时的画面，茉莉穿着满绣汉服，百无聊赖的窝在病床上。
汉服！
她当时穿着的是汉服，哪有什么病号服一说？而且在医院时，茉莉从来没有坐过电梯……所以珊珊从一开始就知道茉莉，起码要比知道自己更早。一旦有了这个推论，回溯起以往种种，第一次前往碧游山庄时，茉莉与杜鹃奇怪的反应。
甚至还有祁工，祁工与她们早就认识的样子，想必也不是见几次面就可以混出来的。
何况真要讨论见面的次数，恐怕祁工还是与她见面次数最多。
梨花一把拉过茉莉，正想质问珊珊，却看见茉莉眼底有些空洞的神色，似乎这世间艰难险阻，尽在这里了。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自己即将要暴走的心情，回头对珊珊皱眉道，“她怎么一心想着当大侠去了。”
“你想留，自然可以把她留在你的院子里，县令极少管后院的事情。”珊珊笑了一声，“不过，你真的不打算直接问问静室在哪吗？”
“什么意思？”
梨花抬头。
“拜托，我是暗网，又不是白痴。”珊珊嗤笑出声，“你当然可以不知道我都知道谁，可是现在前厅里那几个我是真的都认识……那个小孩不熟，可当亲友论处，总没错的。”
“你……还不错，在管理局树立的威信要比我所设想的还要好。”
珊珊伸出胳膊，搭在了梨花肩膀上，“暗网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我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拉拢你加入，自然你想要见谁，都会让你去见的。没有了后顾之忧，才能加入我们的阵营。”
这句话说的还算是委婉，但梨花明白，珊珊是在拿这些人威胁她。
她没多少优点，义气算一个。
想必暗网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想尽了种种办法，要将她们一网打尽。
“那好，我这人也喜欢坦诚相待。”
茉莉似乎在快速的流失着浑身的热量，任凭梨花如何握着她的手，始终都如冰块一般，升不起顶点的温度来。
她道：“静室在哪？你明明说的是三天考虑时间，为什么又来了这一出。”
“三天没有错。”
珊珊摇头，顺手指了个方向，“你有三天时间，我可没说她们也有三天时间……翠云，把这两位姑娘送到静室去，给她们准备好一桌酒菜，叫她们好好聊聊天。”
翠云应声，珊珊这才看向湖心，“至于你……我确实已经忍你很久了。”
湖心不卑不亢，微微福身，“婢子听从主命，无论小姐所图为何，婢子自然都要以主令是听，绝不会生出二心来。”
“跟着我见了这么多该见不该见的东西，你们都这样聪明，大概也猜到了不少。”
珊珊拍了拍手，笑道，“我允许你继续跟着我，也随便你跟县令怎样说……反正在绝对力量面前，你们对我来说，就都如蝼蚁一般渺小，只要动一动脚趾头就可以踩死的东西，我是不会介意跟在我身边的。”
狂妄、自高、自大……这样的人总该有一点死门，可她有绝对力量。
梨花扶着茉莉往外走，心里却想着，这世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克制绝对力量。无论是以古代的理论体系，还是以现代的唯物辩证法来说，没有绝对不可战胜的东西，只是此刻并没有找到法子而已。
茉莉几步路走得跌跌撞撞，只不过是过了这么一会儿，她的脸色已经比刚才更苍白了。
“我……”
茉莉抓起梨花的手，在手心上写了个字。
指尖冰凉如冰锥一般，梨花仔细感悟着，仿佛是个“腰”字。
紧接着，第二个，“有”。
腰上有什么？
她稍稍往后侧头，朝茉莉腰上撇了一眼，看不大出来有什么，与平时并没有两样。
就在这时，茉莉腿上一软，似乎是被石子路绊了一下。
梨花伸手去扶，刚好揽在了她的腰上。
是个小东西，复制器大小，表面还有一高一低两个按扭。
她试着从边角处拔下来，可这东西仿佛在接触皮肤的刹那就长出了触角，密密麻麻一层，牢牢深入到了皮下。
而且现在，梨花觉得，这东西似乎还在继续渗透。
类人脑……
她要小心翼翼的避开两个按钮，又要尽可能的叫茉莉别那么疼，捣鼓了半天，这东西甚至连位置都没有移动过。
“别弄了。”
茉莉伏在她肩边，吸着气低声道，“你把那个矮的按钮弄起来，这样我也就成了暗网的人，然后你搞死我得了。我仅存的理智会让我不跟你对着干……梨花，现在咱们只有这一步路可以走，你别受她的威胁，还是可以有生机的。”
“不行。”
梨花皱眉，“你脑子怎么长的，竟然能想到这么个馊主意。那个高的按下去了会怎么样？”
“会让我从腰下开始瘫痪，然后继续废你一条胳膊，30%的可能性，这个东西会自然脱落。”茉莉叹了口气，“剩下70%的可能性是，复制更多的类人脑，并跟着我们进入另外的时空。”
她仿佛是想要笑一声，可巨大的疼痛叫她完全扯不开嘴角，就连话语也含糊起来，“她就是个疯子，她享受绝对力量带来的这一切，她喜欢把所有计划都告诉下一个目标，然后看目标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后只能去求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