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两人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她主动开口：“你要订婚了？”
他一怔，还是回答：“公司最近出了一些问题，郑氏希望能联姻，互利互惠。”
“你答应了？”
“没有。” 秦家数百年历史，真正的江南望族，即便他这一支出了问题，身后也还有庞大的家族撑腰，哪里轮得到郑佳明落井下石，以为和他联姻就能乘机吞并秦氏，真是痴人说梦。
“那你考虑一下我吧，”尹竹终于将放在脚尖上的目光收回，扭头看他：“我是泉心科技除了赵菱泉外最大的股东，尹氏我持股百分之二十五，之前收购秦氏的股份你也可以拿回去，我给你最低价，你……考虑一下我。”
秦昭衍浑身一震，他囫囵咽下这段话，一时间，心中思绪起伏翻飞，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尹竹会和他说这番话。
但他明白，他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于是他说：“好。”
尹竹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干脆就答应了，眼睛瞪得圆圆的，看起来有几分纯然的可爱。
他很淡的笑了一下，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我送你回去？”既然已经搞清楚泉心科技为什么要收购秦氏的股票，也没必要再待下去。
尹竹将从肩膀上滑下去的外套拉好，乖巧点头。
两人一直沉默到尹竹家门口，秦昭衍停下车才开口道：“我爸和我爷爷的事情，谢谢你。”
尹竹轻轻抿了一下嘴唇，微微摇头。
秦昭衍俯过身子帮她打开安全带，两人离得很近，呼吸相间，心跳声似乎也听得更清晰了。
“吧嗒”一声，安全带开了，他人却没有坐回来。
一路上五味杂陈的他，如今心中只剩下狂喜，却又不可抑制的有些委屈，他将头埋进她的颈窝：“你终于肯看我了。”
尹竹垂眼看他，然后慢慢伸手，抱住了他。
秦昭衍感觉到她的回应，如同挣开了某种桎梏，一瞬间将她搂得死紧。
抱了好久他才微微退开一点，和她额头相抵，他轻声问她：“可以亲吗？”
尹竹主动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将嘴唇凑了上去。
这是他们的初吻。
急切却温柔，激烈又绵长。
之后的事情便完全不可控了，秦昭衍抱着她下车，两人一路缠绵进她的卧室。
最后关头，秦昭衍理智回笼，从她身上退开：“等结婚……”话还没说完尹竹的吻已经再度将他席卷。
“现在。”她说。
他不由失笑：“听话。”
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竟伸手主动去握他那里。
怀中人毕竟是心上人，他又岂会真的坐怀不乱，最后实在忍无可忍……
反正是要结婚的，他想。
两人都是第一次，秦昭衍刚开始连位置都找不到，竟然还是尹竹红着脸扶着他对准的。
秦昭衍自觉深受“侮辱”，除了顾忌对方第一次的时候会疼还算温柔，之后要起来便是一次比一次狠。
但到底没舍得把人欺负的太狠。
真正结束，她的床已经一片狼藉。
他抱着人去洗澡，又换了干净的床单被褥，等再次拥着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
秦昭衍睁开眼，手腕的纹身有些发烫，身下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他也没想到昨晚的梦这么……跌宕？
他红着耳朵爬起来揭了床单被套塞进卫生间的小洗衣机，打了洗衣液调整模式洗涤，之后才拿着换洗衣物匆匆跑进了浴室洗澡。
洗澡的时候秦昭衍还有些奇怪，以前他只能梦见自己的视角，昨晚的梦居然连尹竹的视角的梦到了。
还有他手腕上的纹身一直在微微发烫，明明看起来已经好了。
担心会发炎，他倒是没有让手腕再沾水。
洗完澡吃完早饭，他揣着作业再次跑出了门，看得宁雪又好气又好笑，这一天天的。
秦昭衍黏人程度更上一层楼，就连尹竹去卫生间他都要在门口等着。
尹竹无奈：“我还能从马桶掉下去吗？”
秦昭衍挠挠后脑终于有些不好意思：“我很烦人吗？”
尹竹看了他一眼，“没嫌你烦人，就是……你今天未免太奇怪了些。”
“我昨晚梦到我们……”他脖子耳朵都红了。
尹竹“嘶”了一声：“你为什么每次都不会脸红？”
“我是在和你说这件事情吗？”
尹竹见逃不过，决定先发制人：“梦见就梦见了，你得意什么！”
“诶我不是得意，我们前世也算未婚夫妻了吧？你怎么能说我们没确定关系呢？”
她小声道：“还没有正式的仪式……”
“那你前世总该知道自己误会我了吧？”
“秦窈吗？我那年在国外遇到她了，知道她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误会了，所以才回国的，谁让你当时承认你抱人了，你又没抱过我，我难道不会多想吗？”理不直，气也壮！
秦昭衍冷哼一声：“这你都忘了！明明前一天早上你拖地差点摔倒，我扶了你一把的！”
“扶能叫抱吗？”
他据理力争：“不算吗？我都搂到腰了！”
“……好。”尹竹认怂，“我错了，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