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念拿着咖啡和耳麦，阔步走管控台，唐蕊也不好再多劝，沉声跟上孟清念的脚步。
夜班熬夜厉害，孟清念心里记挂着叶靖涵的话，交班休息也睡不着。
整夜下来，孟清念困意难挡，就连清晨指挥飞机都是哈欠连连。
“南航2210，heavy，塔台滑行..哈~，经过PO，36L跑道外等待。”
孟清念的声音太过有气无力，浑身的疲惫透过频率传出来，惹的对面轻笑出声，“换班期间没有睡觉？”
孟清念用力拍打自己的脸颊，猛地喝一口冰入骨子里的咖啡，站起身强迫自己恢复精神，她声音沙哑地应道：“嗯。”
梁鸣听出孟清念的声音，他在等待的缝隙跟孟清念聊天，“怎么不休息。”
孟清念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私人信息，她沉默的没有回答，耳麦里传来其他机长的声音，孟清念自然地撇开话题去指挥其他人。
几秒钟后，频率里再次恢复安静。
等了会儿，看见南航2210还在频率里，孟清念沉默地思索着回道：“有休息。”
粱鸣还以为孟清念不会回答，已经做好被孟清念忽视的准备，没想到孟清念居然又回了他，他有些受宠若惊。
“没休息好？”
“算是。”
进入首都上空的联航3100驾驶舱内，沈嘉浩听见频率里的声音，极有眼色的看向谢南骁。
孟清念的声音极具特色，沈嘉浩瞬间就能听出来，梁鸣是他朋友，工作之余经常聚在一起，他的声音他也能立马分辨出来。
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谈话怎么这么熟稔？
飞机缓慢盘旋在首都空域，沈嘉浩斟酌地问道：“骁哥，要不要申请盲降？”
现在机长都在私下谈论谢南骁跟孟清念在一起，他知道两人没在一起，但他不确定谢南骁是不是对孟清念没感觉。
也不知道谢南骁会不会生怒。
他记得孟清念在工作中不太愿意跟机长闲聊，但今天她却在跟梁鸣聊天。
谢南骁坐在驾驶座目视前方，像是没听到沈嘉浩的话，干练地操控着飞机，沈嘉浩踯躅地收回视线，在谢南骁将要下降时作出判断。
“塔台，联航3100申请盲降。”
没等到多久，塔台那边传来声音。
“联航3100，地面风340，4m/s，可以盲降跑道36L。”
沈嘉浩感受到飞机在慢慢下降，他时不时看向谢南骁，注意谢南骁的神色。
梁鸣是他的朋友，他并不希望两人起冲突。
频率里再次响起说话声。
“你们早上八点下班？”
隔了会儿，轻柔的女声才缓缓响起，“嗯。”
沈嘉浩扫向无线电再扫向谢南骁，见谢南骁的神色没有变化，他渐渐放下心，辅助谢南骁降落。
或许谢南骁跟孟清念真没什么。
孟清念不愿意再继续闲聊，但南航2210还没有推出，她频率的飞机少，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他的话。
南航2210机长的声音再次传来，“已经7点二十五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能休息。”
孟清念正想敷衍应下。
低沉熟悉的声音豁然闯进耳内。
“这么急？”
脑海里浮现谢南俊朗平淡的脸，孟清念短时间没明白谢南骁的话，她困顿地反复咀嚼谢南骁，徒地反应过来。
她眼眸微睁，瞬间变得清醒，压低声音反驳。
“我和他只是正常沟通。”
谢南骁扫了眼矗立在机场的塔台，漫不经心说道：“我说你们不正常了？”
孟清念翕动，盯着眼前的显示屏好久都没有说出话。
刚才谢南骁的意思，不就是说她跟南航2210的机长不正常？
第26章 猜测
孟清念没有跟谢南骁争执, 沉默地盯着频率的飞机，防止他们出错。
频率陷入安静，就连梁鸣都没有再出来说话。
联航3100缓缓落地, 孟清念打破宁静指挥道：“南航2210可以推出。”
梁鸣在跑道滑跑的那一刻，想要解释但也知道越解释，他和孟清念越是说不清, 他沉默地没有说话, 堪堪回道：“南航2210已推出。”
梁鸣话音刚落, 谢南骁紧接着在频率里响起，“孟清念，36L跑道接地面20米左右飘有直径半米的有红色氢气球。”
孟清念心里一惊，直径半米的氢气球跟飞机碰撞, 足以让飞机出事故, 孟清念快速联系地面，通知机场上空出现氢气球。
她敲响控制台, 跟唐蕊示意, “飞机上空出现气球, 你让频率的机长注意观察。”
随后她拿起桌上的望远镜，站起身朝36L看去, 她冷静地问道：“谢南骁, 对你有影响吗？”
梁鸣还没有切换频率, 他听见两人在频率里自然地叫对方的名字, 他忍不住看向塔台方向, 他们像是合作多年的伙伴, 能在出事时迅速进入状态信任对方, 共同解决危机。
谢南骁脑袋微微往窗外偏, 随意一瞥, 平静道：“没有。”
孟清念看见红色氢气球在联航3100附近飘荡，将要撞上联航3100，她眉头微皱，“你确定？”
氢气球面对塔台方向，孟清念肉眼看过去，氢气球跟联航3100即将触碰飞机，但在谢南骁的视角，氢气球跟飞机还有一段距离，低沉的声音加重。
“不信我？”
慵懒的尾调轻轻扬起，孟清念仿佛能看见谢南骁微挑的凤眼，漫不经心地扫过塔台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