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慧在心里一直回味着这句话。
开心是一种心境，小时候可以因为一颗糖，人长大后欲望多了，一颗糖也满足不了。
人人都羡慕小孩子的快乐。
可人人都不能一直当小孩子。
“我知道了！”乔慧拎着包，走在风雪中。
那背影单薄又孤冷。
傅容摇了摇头，这个女人看着就是要强，女人真没必要把自己活成超人。
*
鹿宝儿拿起燕青九画的符纸，眉头紧皱。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先平静下来，之后指着符纸上的鬼画符，咬牙切齿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发明的镇魂符，师姐我厉害吧。咱们出去找个小鬼试试，看能不能镇住……”燕青九还想再说点儿什么，脑壳上就挨了一个爆栗。
鹿宝儿差点儿被他气升天。
“以前师父总说你小，说你长大后肯定会知道努力学习。现在都快十八岁了，还这么顽皮，像个不学无术的小朋友。要我怎么说你才好，这镇魂符本来就有，谁稀罕要你发明。看你画的什么鬼东西，给我重新画。”
她就差气得把桌子给拍碎。
为了不让自己发怒，失态，也是极力忍着。
燕青九拿过一张黄纸，握着毛笔，继续乖乖画符。
按照鹿宝儿教的，灵气聚集在笔尖，一张符画完，他已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他把笔往桌子上一放，哭着喊着道：“师姐，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我。我本来对画符都不太在行，再这样下去，你会把我榨干。我不画了，师父也说了，我不管怎么努力，都赶不上你。”
“所以这就是你不努力的理由？”
“是！”燕青九干脆就承认了，“画符对于你来说，轻而易举，你又何必为难我呢。你画好了，给我用，我就不用画了。”
每个家里都有一个不努力的孩子，果真是人间疾苦，人不能处处顺心。
鹿宝儿终于理解师父当年，看着燕青九不断唉声叹气的原因。
算了。
她也不管了。
人的成长需要过程，经历一些事情，不是她催促着，管着就能长大成熟。
“我看你也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燕青九见此，立即喜上眉梢。
鹿宝儿回房间，画了些捉鬼需要用到的符纸，拿给燕青九。
“这里一共二十张，每两张的作用都不一样。你不想画，但这些符纸的作用，你得知道，也要认识，用的时候不能拿错了。”
燕青九高兴坏了，接过符纸，乐哈哈道：“我虽然不会画，但这些我都认识，师姐不用教了。”
他拿了符纸，就去找百里简西出门去了。
鹿宝儿坐在窗前，听着傅容禀报，道：“小燕和百里少爷出门去了，我问过，说是要晚点儿回来，让你别替他们操心。”
“人呐，做事不脚踏实地，总归是要长了教训才会懂事。”她放下茶壶，道：“既然他说了不管，那就算了。小时候在乡下，他天天幻想着城里的生活。爱玩儿，又不专心，我已经习惯了。”
“人各有命，越是想改变什么，越是改变不了。咱们做好自己就行了，小燕年纪小，开悟慢。成长都要靠自己去悟，靠自己去体会。别人说的，永远也记不住。”
“谁说不是呢！”
鹿宝儿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虽然很旧，但是师父送给她的。
到现在她还用着。
“这又下雪，瞧着天气冷，晚上大家吃火锅怎样？”鹿宝儿提议。
傅容连忙点头，“自然是好，咱们也有好久没吃火锅了。”
“到时候在大厅吃，多弄些菜，到时候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行！”
晚上吃火锅，百里简西和燕青九不在。
黯肖和碧落，以及祁醉在一起的时候，画面明显要静谧很多，看着三个美少年也很是养眼。
沐苒坐在他们中间，都有些害羞了。
“你们说，我是不是有点儿煞风景了。三个大帅哥，这衬托的我越发的丑了。”
沐苒长得并不丑，五官比例很好。
只是最近她带着工匠在做鹿宝儿结婚要用到的凤冠玉带，操心比较多，每天忙得素面朝天，也没精心打扮过，所以看着很没灵气。
倒是黯肖他们，本就年轻，就算是不打扮，短发齐耳，不管怎么看都精神利索，容貌都是万里挑一的好。
还别说，女孩子坐在他们身边，真有压力。
鹿宝儿笑着道：“天气冷，大家一起吃顿羊肉火锅，暖一暖。大家也不用拘束，来了就开始吃。没来的咱们也就不等了！”
傅容拿了几瓶窖藏的女儿红，给大家倒来喝。
并且还叮嘱道：“喝酒归喝酒，晚上巡夜可不能马虎。咱们府上不能遭贼，所以大家心里得有个谱。”
“管家夫人放心，我们都心里有数。咱们今晚巡夜的人都少喝点儿，我会看着他们。”说话的是保镖的队长。
大家相视一笑，举起酒杯干了。
鹿宝儿想，这就是家该有的样子。
就算没有亲人，也一样热热闹闹。
黯肖拿起酒杯，对鹿宝儿道：“师父，我敬你一杯。”
有千言万语，一辈子不足以表达。
但他就是想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