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没想到白长风问得这么直接，莞尔一笑,“你觉得呢？”
白长风抿了抿唇,“上次在D市，我见过你的灵相……和记载中天女魃的模样,一模一样，我就去查了一下，历代会长的手札记载，上面有许多关于天女魃的记载。”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有些忐忑地盯着将离的眼睛。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问这些。
将离笑意不改：“你倒是比夏新那小子警觉，他也见过我的灵相，但从来没深思过。”
白长风：“……”
“所以，观主这话是……承认了？”
将离道：“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八百年前的是我，八百年后的也是我。”
白长风心里咯噔一声，“那记载里，八百年前,观主曾经戕害无数同门，致使玄门倒退,是……真的吗？”
将离微微眯起眼来，“戕害同门？”
白长风迟疑地点头。
将离将茶杯放在书桌上，靠着书桌问道：“伱从哪里听说的？”
白长风道：“是历代会长的手札上记载的，是有这么回事吗？”
将离嗤了一声，“我这人，确实杀孽极重，但戕害同门这事儿，我倒是没办过。”
白长风闻言，想起来记载中那一段，杀害四万人，罪孽深重……
他心脏收缩，“观主，杀过很多人？”
将离瞥他一眼，不悲不喜，也没生气：“你见过这种记载？”
白长风没有说话。
但，相当于默认了。
将离弯唇：“那你觉得是不是真的？”
白长风皱眉道：“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观主如果真的杀了那么多人，那应该是罪孽深重，阴德有损,可我见观主功德很重，并不像是恶人。”
将离闻言,轻笑一声，“你倒是第一个觉得，我不像是恶人的。”
白长风一愣。
还没反应过来。
将离又道：“你觉得我功德深重，但对我来说，这功德便是罪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宁愿没有这样的功德。”
白长风再次愕然。
他……有点听不明白，将离这话是什么意思。
将离却摆了摆手，并没有细说的意思，“你如果只是想问这些也问过了，就先回去吧，我困了。”
见她一副不想多言的模样，白长风只能压下心里的疑窦，告辞离开。
荀天海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见他一个人出来，灌了一口茶，起身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了，观主呢？”
白长风：“观主有点困，就让我先离开了。”
荀天海道：“哦，那我们先回去？”
白长风点点头，跟卿越和夏新打了一声招呼，便先行离开。
走时，他还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回头看了一眼书房，房门依旧紧闭。
将离跟他说的，应该都是实话。
这么说，记载便不可相信。
第1265章 梦境
“想什么呢，怎么在走神啊？”
荀天海见白长风一直没有说话，回头看过去，便见他一直在发呆，不由问道。
白长风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有点困了,醒得太早了，没睡好。”
荀天海哦了一声，没多想，“也是，我记得，你回来得很晚，结果我起来的时候,你早就醒了,肯定没睡好。反正有三天的休息时间，回去补眠吧。”
白长风应了一声好，收敛了所有心思，跟荀天海一道，先回房间去休息。
……
卿越和夏新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便见将离从书房出来。
见他们都在，将离还有些意外：“你们怎么没走？”
夏新哭笑不得：“老祖宗伱还说呢，我们这不是在等您吗？”
将离扬眉：“有什么好等的，回去睡觉吧，我也要去睡觉了。”
语毕，她便转身进入自己的卧室，一副回去补眠的模样。
卿越见此，动了动大长腿，从沙发站起身来，一把勾过夏新的肩膀道：“走吧,你的老祖宗，嫌弃你了，就别留在这里碍眼了。”
语毕,他便拉着夏新走了。
夏新也不想打扰将离，便跟着卿越离开。
房间里。
将离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许久，终于睡着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听白长风说了那些话的缘故。
她一闭上眼，脑海里，便全是鲜血。
到处都是鲜血和火焰……
尸骸遍野，那干枯的，仿佛烧焦的尸体，一具一具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大地干裂，河床干枯，天下大旱，一滴水都没有，世间只有蒸腾的热气，如同火焰一般，灼烧着一切万物。
她看见自己，倒在地上，身上燃烧着火焰，灵气四溢,火舌延伸出去。
她好像能够看到,尸骸遍野,耳边也能够听到撕心裂肺地求饶和哭喊。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身上的火焰，控制不住四散的灵气。
她的瞳孔全变成了火焰一样的红色，原本光洁的脸上，也出现一条一条火焰似的纹路，仿佛整张脸要裂开一般。
将离似乎能够感受到梦境里，自己的痛苦，她控制不住狂风呼啸般的灵气，那火舌仿佛也在舔舐着她自己，魂魄都快烧得裂开来。
五脏六腑，好像都受到了剧烈的挤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