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浅笑一声，道：“我没你耳朵灵，只能多看看了。”
两人一番商业互吹，气氛和乐融融。
第43章
曹三很快就端着她们点的东西上了雅间, 这回立春便总是忍不住的看着曹三的耳朵。
曹三摆好盘后，见到立春这么古怪的模样，下意识的捂住了脸, 疑惑地问道：“这位客人, 可是小的有哪儿不对？”
立春被抓了个正行, 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过脸，然后悄悄指了指自己的耳坠。
曹三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以为立春说她自己的耳坠出了问题。可很快, 她就意识到了立春的真实意思了。
曹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退了下去, 整张脸惨白一片。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屋中的三个女子，端着茶壶的手都有些经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林六却在此时转过身, 对着曹三比了个嘘声的动作。
曹三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却听到林六轻声说道：“你只有一边的耳洞能被看到, 可以用眉黛画成黑痣作为遮挡。”
曹三浑身一震，随后有些感谢的鞠了一躬，之后什么也没说，只给三人满上茶后，就轻轻地退出了雅间。
等人走后，立春才开口问道：“姑娘，你为啥要帮她啊？”
林六端起茶喝了一口, 才回道：“她是女子，我也是女子, 只是一句话而已, 能帮就帮一把，仅此而已。”
茶馆人来人往, 曹三一个姑娘家冒险在这儿工作, 估计也是不得已。林六见她和掌柜的很熟悉, 估计掌柜的对她性别的事情也心知肚明。
这样想来，掌柜的应该是专门让曹三负责二楼的那些雅间的贵客，毕竟曹三长得挺顺眼，不容易引起贵客们的反感。而贵客们也很少会去大量一个长相只是清秀的小厮的具体模样……
“姑娘果然是个大善人。”立春很是感慨。
雨水也跟着点点头。
林六只无奈摇摇头，之后就将注意力放回了茶馆一楼的那个小舞台上。
此时，这舞台上来了一位穿着长衫的中年男子。男子须发搭理的整整齐齐，一看就是那种很有学问的人。
只见他一上场，张口就来了一段定场诗，等手中醒目一拍，四周就再无半点嘈杂。
说书人满意的点点头，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张嘴就来。
“书接上回，咱们继续来说一说那刘生夜宿荒山遇狐妖的故事。那狐妖芸娘与刘生在山林之间过了段恩爱日子，芸娘可是个有法力的狐妖，不仅有财有貌，还会捕猎做菜，时间久了，这刘生就动了和芸娘拜天地结亲的想法。这日，刘生便主动和芸娘说……”
立春听了一会儿，忍不住吐槽道：“也不知是哪个书生在那儿瞎写，人狐妖又美又有钱还活得长久，若不是贪图那点儿精气，谁要和个书生虚与委蛇。”
雨水也赞成的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故事最后，那个书生的下场可能不太好。”
林六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小姑娘们还是见识少了，立春看话本子，都是寻些江湖游侠儿的故事看，这种情呀爱呀的故事，她这个年纪却没什么兴趣。
果不其然，故事讲着讲着，那个狐妖芸娘就被书生的一片赤城之心感动，不仅和他拜了天地，还给人刘生备好了盘缠银钱，一路暗中护送着人上京赶考。
“这个芸娘也太重情重义了吧！”立春满眼崇拜的听着，忍不住在旁边说道：“那个书生除了张好面皮，至今也没见着为芸娘做了什么啊，家里的活计全是芸娘在做，那书生就说两句酸话，擦一擦眼泪说一句‘你辛苦了’那芸娘就被感动了？”
“可能……芸娘她就缺这些好话吧。”雨水的神情很阴郁，过了半晌才这样回答道。
林六手里摸索着白瓷杯，靠在凳子上慢悠悠的听着楼下一众书生的叫好声。
不时有人激烈的讨论着这个狐妖芸娘是如何如何的重情重义，如何如何的当为女子典范。
说书先生收了一波打赏，这才接着继续说下去。
“刘生本就学识不凡，只可惜因为家中贫困才一直蹉跎至今，而现在有了芸娘的钱财相助，他这一路考试便是一路顺畅……”
这说书先生的剧情节奏非常好，不多时，便说了那刘生遇到专门骗人钱财的恶徒，被狐妖暗中救下后，才顺利的考完科举。
经历各种艰难险境的刘生，总是被芸娘用各种方式相救。最终，就如同所有书生的梦想一般，刘生后来高中状元，却被当朝宰相家的女儿看中，被榜下捉婿成了那宰相的女婿。
芸娘见此，心痛难忍，却又因为深爱刘生，便答应了与他做妾的请求。
“刘生高中状元，又娶了宰相的女儿为妻，得了神通广大的狐妖芸娘为妾，耳这妻妾关系和谐，好到互称姐妹，那刘生后来也官途顺畅，端是我辈之楷模。”
那说书先生说完，底下又想起了一阵叫好声。
立春却被这个结局给气到了。
“可恶，这破故事有什么好的！气死我了！”小美人儿嘟着嘴，满脸都写着不开心。
林六叹道：“只是个故事而已，你气什么？”
立春撇着嘴，不开心道：“那芸娘付出了这么多，却只能委身做妾，那刘生好没道理！”
雨水也劝道：“故事而已，听听就罢了。可别为些虚构的人物气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