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秋，清晨走在路上有些冷。
汤军打了个哈欠，裹紧了身上单薄的睡衣，看向另外两人，都没比他好多少。
是九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无奈道：“要不就送到这里？”
“那可不行！”几人异口同声。
是九：“你们确定吗？送我到校门口再回来就是七点多了，到时候学校的人就很多了，你们不介意自己大庭广众下穿成这样吗？”
听见这话，几人互相看了看各自穿的睡衣。
t恤短裤，肚子那一块画了一个大大的卡通形象，三人买的都是同样的款式，区别就在于卡通形象的不同。
汤军摸了摸脑袋：“可惜了，早知道应该先换衣服吧。”
郑末点了点头，轻咳一声道：“那我们就送你到这里了。”
是九点点头，看着他们笑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跑向校门口。
他气喘吁吁地到了校门口，运气不错，刚好碰见一辆去火车站的公交车。
他起得早，马路上的汽车并不多，站点也没有多少乘客，比平常快了将近半个小时到车站。
是九从公交车上下来，一眼就看见早等在火车站广场上的黄威。
黄威身上背了大包小包，却仍旧站姿挺拔，仿佛身上的背包只是几个空壳子。
是九朝黄威跑了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
黄威抬起头来，看见是九跑过来后笑道：“昨天晚上休息得好吗？”
是九点头：“还行。”
黄威拿出两张火车票：“那就好，这是我刚取出来的电影票，差不多就可以进站了。”
“好。”
两人进了火车站，没待多久就坐上了火车。
两人这一路并不是去旅游，而是去拍摄一部纪录片。
资金全部由黄威自己筹备，拍摄路线也由他亲自规划。
是九作为他的助手，主要工作便是协助黄威拍摄。
在位置上坐好后，是九拿起手机看地图，问身旁的黄威道：“我们这一站是要去哪儿？”
黄威戴着眼镜低头看着写满了规划路线的笔记本，听见是九的话，他翻到第一页，说：“第一趟先去拍铁匠吧。”
“好！”是九点头，侧头看向黄威手上的笔记本。
黄威这次要拍摄的纪录片聚焦逐渐消失的古老职业。
为了拍摄好这个题材，黄威和是九要辗转多地，旅程的艰难可想而知。
可是九却非常兴奋，对他来说，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有他参与的纪录片拍摄，与精神的满足相比，身体上受的苦算不了什么。
两人很快到达了第一站，是九背起背包，跟在黄威身后，黄威看着手机里的地图，从火车站出来后便去换乘大巴车，下了大巴车又去坐公交车，辗转几个小时后，黄威终于不再坐车，可惜目的地还要步行差不多一个小时。
是九却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他掂了掂背上的书包，看了一眼在前面走着的黄威，他丝毫不感觉累，完全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黄威察觉身后没有了脚步声，转身看向背后，看见是九已经累得直不起腰，笑道：“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儿？”
“好啊！”是九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在旁边的石墩子坐下，拧开矿泉水瓶盖，一口气喝了半瓶。
黄威却比较含蓄，他只喝了一点水，然后便拿起笔记本继续记东西。
记了好一会儿后，他才转头看向是九道：“以后要走的路可能比今天还多。”
是九点点头：“嗯，我一定坚持下来！”
黄威点点头：“那就好。”
接下来的三个月，是九跟着黄威去了很多地方，黄威的纪录片主题虽然是跟职业有关，可他同时还记录这些职业者的传承和变化，为了很好地拍摄到这些职业病者的人生啊变化，黄威去了很多地方，拍了很多镜头。
有不满意的便重拍，秉承着精益求精的原则，黄威原定的三个月时间根本就不够拍摄，他原本计划在三个月时间内拍摄六个职业，可三个月过去后，他才拍摄了三个。
黄威回头看了眼这几个月来一直跟着自己默默做事的是九。
是九原本偏白的肤色被晒黑了好几度，人也消瘦了一些。
可是九的脸上还是挂着爽朗的笑容。
是九看见黄威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忍不住摸了摸脸颊问：“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黄威笑着摇摇头，然后说：“看你一直跟我干了三个月，要不要给你放几天假？”
听见放假，是九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可他随即摇摇头：“不了，我们还有三个职业没拍完呢！”
黄威笑道：“没事，放几天假没关系。”
“真的吗？”是九迟疑地问，在得到黄威肯定的答案后，他才小心地呼了口气。
是九赶紧掏出手机，说：“我早就想去市区玩一玩了，听说这是一个旅游城市，基础设施都修得很不错。”
是九在手机上查询着酒店信息，这三个月来一直没休息说不累是假的，现在的他只想找个酒店好好地洗个澡然后一觉睡到天亮。
到了酒店，黄威付钱开了两间单人房，是九进到自己的房间后便立马蹿去洗澡，酒店的热水冲刷掉身上的疲惫，同时也带走了他的困意。
是九靠在床上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