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要有退役的那一天, 只不过我的这一天来得稍微早一点而已。”
李诺霜看到他这个样子,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先得知这个结果以后倒是想好了很多种劝说的方法，没想到临了一种都没用上。
即使接受了最坏的结果，但是还是得往好的方向去努力, 郑铎提交了相关的报告, 直接预约了医院进行手术前的准备, 李诺霜问了手术的排期以后，决定在那个时间之前解决自己的去向问题。
目前争取她的意向比较强烈的就是三个队伍，一向有钱但是苦于大多数项目人脉都不足的粤省队，觉得自己可以打人情关系，有很大胜算的京队，以及人脉和钱一样都不占，但是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来的母省。
粤省诚意当然是很足的，自由度给得特别高，钱也给得特别多，李诺霜实地去待了两天，环境包括氛围什么的都不错，但总感觉自己应该在考虑考虑。
京队她甚至都没去，京队以为自己从人情关系有很大的胜算，实际上京队以为的人情关系早就在私下里跟李诺霜透了底。
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别来，京队内部几个教练因为各种原因私下里竞争得很厉害，季鹤鸣这个开始排期退役的都有点受到影响，现在过去完全就是趟雷。
因此，原本从来没有进入过她视线内的母省这次才进入到了她的视线内。
母省今年换了新领导，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把原游泳队的总教练革了，奥运前省内进行了一轮彻底的清查，肃清不正之风。
游泳这边总教练带的几个徒弟全部药检阳性，省里没把这事捅出去，但是内部处理算是把这一条线上的涉事教练以及运动员全部处理掉了。
教练全部开除，运动员边缘化处理，不再报名国内任何赛事，但依然是省队队员。
毕竟在这件事情上，是不是使用这种手段其实很大程度上并不由运动员决定，相对来说对运动员可以从轻发落。
同时，母省还带来了那份曾经被否掉的省游泳发展计划书，其中在中小学阶段开展游泳教育，提供给退役运动员更多的就业机会这些点，都是让李诺霜有些心动的地方。
母省来谈判的人大概对她也做过非常深入的了解，上来谈的不是钱，而是自由度和理想。
到李诺霜这个程度，钱多钱少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了，如果她想要搞钱，有大把的方式可以去搞钱。
如果她回到母省，就是实际上的省队掌舵人，省内游泳发展可以有很大的话语权。
这是让她很心动的地方。
但李诺霜也没有直接就答应这一点，毕竟她还得考虑一个问题，到底是不是画饼，等她人过去之后，这些东西到底能实现多少。
这一点，她自己很难做出判断，还是得去问乔珺。
乔珺那边得到的答案是李诺霜此前没有想到过的。
“里面的条件基本上都是真的，只是具体能执行成什么样子，得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好几条是我列的，他们之前提的哪些条件也是离题万里，我本来以为这些条件他们很难同意，但是他们没有折扣地全部同意了。”
“如果是别的孩子，我会建议他们选粤省队，至少之后的生活会很有保障。”
“但是是你，粤省能给的那些不会是你最在意的东西，正好有地方可以给你最在意的东西，我觉得你可以去试试。”
“而且，地缘关系在体育系统当中其实重要又不重要，说不重要是因为去别的地方发展的运动员不在少数，否则各地的落户政策就没有意义了。”
“说重要，是因为有时候他们还是会更希望是真正的本省运动员代表本省获得好成绩，在他们没有成绩的时候当然是千好万好，可是一旦有新人出现，那么这种选择的事情可能有时候就会让人失望。”
“你的培养关系其实一开始是在魔都，但是魔都队现在的情况，我估计就算他们开得出条件你也不会考虑了。”
“所以，母省对你来说是不错的选择，你要是做教练，选母省，是一步到位的。”
既然乔珺都替她考虑好了，李诺霜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听教练的也没错，至少从进队以来，乔珺从来都没有害过她。
做出这个决定以后，身边人反而比外人更惊讶。
段宏宇这张嘴欠的，是真的让李诺霜想给他头上一个暴扣。
“妹妹，咱省里在体育上是一点钱都没有，真不是个跟你开玩笑，虽然你不缺钱，但是直接过来扶贫我也是没看懂。”
“你不会是觉得之前不在一个队没办法帮郑铎撑腰，直接过来了吧？”
“妹妹，别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理智点。”
听不下去了有点：“你给我滚远点。”
李诺霜真的无语：“我脑子又没出问题，回来肯定是因为这边开出来了足够吸引我的条件。”
“穷不穷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穷，靠队里发的这点过日子，我早就饿死了好吗。”
段宏宇煞有介事地点头：“确实，你这个烧钱的规模一般的队伍负担不起，只有你自己负担得起。”
听完了吸引李诺霜最终决定的条件以后，段宏宇突然冒出来了一句。
“那你这还是扶贫啊，只不过扶的是省里的游泳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