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的手忽然被轻轻勾住。
卫怀柔不轻不重地温软唤了她一句。
谢安被他拉住,忽然才意识到她应该马上就去外间,而决然不是留在这里,任由接下来或许会逾界的事情发生。
屋内屋外安静地很,正是因为处在黑夜,一切才变得有些微妙。
卫怀柔掀睫,低低地接上了上面还没说完的半句话:“我疼。”
疼?那该怎么办。
“姐姐抱抱或许会好一些。”他慢慢道,“……好吗?”
也许是太晚了,也许是谢安不忍拒绝。
她犹豫着伸手,轻轻抱了抱他。
他的脖颈埋在她的颈窝里,许久也没有撒开,而是轻轻地蹭了蹭,然后忽然微微仰了仰头,在她的脖颈上咬了一小口。
第四十章
卫怀柔马上松了口。
脖颈上温热微痛的感觉却迟迟没有消失。
谢安没有动, 还保持着刚刚伸手半抱住卫怀柔的动作。
床榻边上的帘幔刚刚被她放了下来,此刻围绕在软塌四周,床幔上先前挂着的小铃铛轻轻地晃了晃, 发出清脆的声音来。
“姐姐,”他的身子挨着她的, 两层轻薄柔软的意料相触,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跳跳得极快。卫怀柔轻软唤了一声,才又略带歉意地为他刚才的动作赔罪, 乖顺道:“我错了,姐姐。”
他连唤了谢安两声“姐姐”, 却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谢安又在黑暗中坐了许久,才慢慢反应过来, 一下伸手轻轻推开了他,自软塌上下来。
衣襟因为刚刚动作产生的的摩擦而有些斜了,露出一大片光洁白皙的肌肤。她伸手快速拉紧了有些敞开的衣襟,又从软塌旁的衣架上取了一件外衣匆匆披在了身上。
卫怀柔半坐在软塌上,微微眯起眼睛看她这样慌张地披衣,不由得慢慢皱了皱眉。
谢安披上外衣后便再没有看向软塌那边,只是轻声地对他说了句:“早些休息。”便快步走出了里间, 轻轻合上了隔间的小门。
卫怀柔又在她的软塌上坐了一会儿, 才慢慢躺下,随手扯了一下被褥盖在身上。
里外隔间的小门隔音不好,他能清晰地听到外间传来的点蜡烛、还有类似于擦拭的声音。
大约是她在看他刚刚咬过的地方。
片刻过后, 外间才又传来窸窸窣窣的换衣声, 然后逐渐趋于平静。
卫怀柔重重翻了个身, 连带着软塌床幔上挂着的那只小铃铛又传来一阵轻微的碰撞声。
她有那么不喜欢他碰她吗。
不过都一样, 他一时冲动咬了她一口, 谢安脖颈上的那咬痕一时半会儿也消不掉。
这次是他输了,但也占了便宜。
卫怀柔没有再想,紧紧闭眸,却怎么也睡不着。
*
卫绪向来睡眠不好,一向晚睡早起,平王府里的下人也都知道这回事,所以还不到早上的四更天,就已经都起了来,伺候他更衣洗漱。
只有一个新从外院提拔上来的小丫鬟还不懂事,毛手毛脚地在端漱口水时,失手打翻了一只琉璃杯子。
小丫鬟年纪尚小,忙跪下来不住磕头。
卫绪低眸,微微皱了下眉。他这两日心情本就不好,偏偏又有人撞在了这时候。
这样不守规矩大手大脚的东西,他一向是让人拖出去打死的。
“殿下!”这时候,守在屋外的老管事忽然进来,看见屋内的场景只怔了怔,绕过那丫鬟走到卫绪身边,俯身轻声道,“殿下,七月回来了。”
卫绪抬头看向屋外,窗户外正映下一个人影来。
“让他进来,你们都先出去吧。”卫绪从那小丫鬟身上收回目光,淡道。
老管事松了口气,忙点头,让人拉着那还跪在地上的小丫鬟退出去了。
来人正是卫绪前两日送给贾容侍卫,他进屋后便半跪在了地上,低声请安:“殿下。”
“起来吧。”卫绪看了眼他,“探出来了吗?”
“探出来了。属下昨日随世子一同前去,谢府人多口杂,等了许久才敢下手。试探过后,属下发现那三公子确实有些功夫在身上。”
卫绪陡然抬眼。
“但……”七月低首,“但不像是太子,功夫浅薄不知进退,属下仅仅刺了几刀,本以为他会躲开,却没成想他没有躲开,腰腹位置还中了属下一刀。这样留下了把手,或许会被人发现。殿下还请责罚。”
卫绪听着,脸上的神色慢慢缓和,他啜了一口管事端上来的热茶,又忽然想起什么,低声问道:“我让你看的看见了没?”
七月摇头:“骨相确实与太子像极,却多少还有些不一样,耳后也没有红痣。”
过了许久卫绪才点头,轻声道:“你下去吧。”
等七月退了下去,卫绪才靠在了椅背上,拿了放在书案上的逗鸟棒,抬手逗弄了下屋里的一只喜鹊。
喜鹊被逗弄地高兴叫了两声,卫绪也笑了下,低骂道:“畜生东西。”
站在一旁的管事看着卫绪逗弄鸟儿,等他停下了动作才上前,端起笑脸道:“殿下,刚刚小世子又来了消息,说是初七那天请殿下去弄春楼喝酒,殿下看……”
贾容?卫绪放下手里的木棒,皱了皱眉,点头应了:“知道了。”
*
等谢安醒了后,绣云就碰了洗漱梳妆的东西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