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前庄那里来了不少人,正在庄子里检查呢。”
“是什么人?”
“说的汉话,是汴京口音。”蕙哥道,“我爹说恐是来找您的,叫我来与小姐通报。”
“二小姐,我去看看。”
“你小心些,若不是周家人,再来报我。”
沈若筠想了想,若真是来此寻她的,也是为了将她送给辽人。
狄枫也是如此想:“估计想要抓你。”
沈若筠恼极:“三丈高的汴京城,都能叫人不攻而破,这些软货也就只能在女人面前耍耍威风。”
狄枫劝她:“勿动肝火,咱们可叫他们有来无回。”
沈若筠气极反笑:“也是,眼下便叫这些人暴尸荒野,也不会有人来寻缘由。”
林君回来与两人道,“竟是汴京府府尹亲自带了府兵来,来此处找二小姐。”
“沈家庄已经没了,他们还来此处,这样子装得也够真的,对亲爹老祖宗表孝心也不过如此了。”沈若筠道,“他们人多么?带了什么武器?”
“二十余人,只有佩刀。”
“叫个庄里人扮成樵夫,说是知道我在哪儿,引他们往小院方向来。再叫乐康乐安沈虎沈豹提前埋伏好,将他们都抓来,我有事要问。”
林君带了人去,不秋与苍筤也有些手痒,沈若筠叮嘱她们小心,叫她们一道去了。
半时辰后,林君来报:“死了两个,剩下的一十九人都捆了在院外。”
“你们没受伤吧?”
“都无事,他们被突火枪吓傻了,许多人连刀都未拔。”
“死的那两个找地方先埋了,”沈若筠道,“旁的人身上东西,有一件算一件全卸了,只留条裤子。人都捆牢些,寻些黑布袋子将他们脑袋套了,再将汴京府尹提来,我有话问他。”
王寿被扒得只剩一件亵衣,头上套了黑布口袋,此时正冻得瑟瑟发抖,嘴里喊道:“耶律大将军可是知道我来了此地的!”
沈若筠端了杯子,慢条斯理喝了口茶水,“我听说你祖坟都被人刨了,若是我今日将你的尸首丢到汴京城外,不知辽人可会替你收尸?”
一阵寒风吹过,王寿牙齿都在打颤:“你是何人,敢劫持朝廷命官?”
林君上前踹了他一脚:“谁让你问了。”
“听说你为汴京府府尹,极为威风,不若与我讲讲,你都做了什么?”沈若筠叫人拿来纸笔,请狄枫执笔来记。
王寿哪肯言,沈若筠见他冥顽不灵,叫人端了一大盆水来。乐安一脚踩在他腿上,摁他脑袋到水盆里,等人不再挣扎,再提起叫他喘两口气,如此循环。
“你不说也罢。”沈若筠道,“我叫你手下的人来说,然后等你死了,画押便是。”
沈若筠说着,又与众人讨论要如何杀他。狄枫建议将他车裂,沈若筠摇头:“不好,太血腥了……”
“不若将他慢慢片了……拿来喂狗。”
阿砚在一旁叫了一声应和,惹得众人都笑了。
“你吃不得这个,臭的。”沈若筠拿了桌上的青瓜喂它,又嘱咐乐安,“不必费劲了,将他拉去吊了,再请葛屠户来。”
王寿早吓得魂飞魄散,忙交代道:“我说……我说……”
沈若筠见他老实了,问他道,“你来此是为何事?”
“耶律大将军除了要带皇亲,还点名要怀化将军的胞妹……我满汴京寻不到,又怕大将军恼我,故来此地碰碰运气……”
沈若筠问他:“那有怀化将军的消息么?”
王寿摇头:“我怎么敢问大将军……”
他一顿,猜出了沈若筠的身份,“你……你就是……”
林君又上前踹他,“只许你回答,旁的多一个字我便打你一次。”
王寿不敢多言了,心下盘算若是还有命回去,必要叫耶律鸫来此。
沈若筠也不怕他猜出自己身份,既然撞到她手里,就没想过要放他活着回去。只是不能轻易了结他,要他将在汴京所做之事一一交代清楚。
这也是当下许他活着的唯一价值。
王寿被打怕了,只含糊交代:“我在汴京……收了一些人家的财物……”
“哪些街的,共多少户,多少银子。”沈若筠问他,“你小心些回答我,我已叫人去审你的手下了,若是他们的口供汇起来与你不一样,一处不一样,我就拿刀在你身上戳一个洞……”
狄枫道:“这样不好,血流干了人就死了。不若拿针,往他手指里戳,或是拿钳子将他指甲拔了。”
沈若筠点头,又对早园道:“这倒是,你们取些针来。”
王寿吓得抖若筛糠,“……这样多,我也不一定能记全。”
沈若筠打了个哈欠,“记不全就算了,还是拖去片了吧。”
林君便去拖他,王寿未穿上衣,赤裸的身体在小院石板上擦出一片血痕,求饶道,“我说……我说的……”
狄枫复又去记,本是随便记记,谁知王寿竟如报菜名一般报汴京城的街道,狄枫写满三页,他还未交代完。
沈若筠接过来看了看,前面多为汴京富商聚集的街区,后面也有贫苦百姓住的街巷。
“除了搜刮银子,你还做了什么?”
王寿害怕水刑,忙将自己在汴京强抢民女之事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