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潇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异色，放下手里的咖啡，唇边扬起弧度，将一旁的菜单朝她推了过去：“许小姐看看想吃什么，耽误了你吃饭的时间，很抱歉。”
许清端坐了下来，没接菜单：“赵小姐找我有事？”
北城和南市因为相隔甚远，除了不可避免的生意场上来往，很少会有生活上的交集。她也是来这边上学之后才知道赵家，北城最有名的珠宝世家之一。
突然收到赵潇的邀请，她自然会惊讶，又觉着赵潇这名字莫名的耳熟，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哪听过。
赵潇没急着切入主题：“许小姐不点餐？”
许清端淡笑着：“赵小姐找我应该并不是单纯的请我吃饭，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再让您破费。”
赵潇扬了扬唇，嗓音很客气：“我以前就有听说许小姐在南市的大名，今天一见果然很年轻漂亮。”
“赵小姐是在恭维我吗？”
“心里话。”
“赵小姐说笑了。”
赵潇抿了口咖啡，又轻放。举手投足优雅大方，是从小养出来的习惯使然：“若是早些就认识许小姐，我想我应该会和许小姐成为朋友。”略微顿了一下，笑道，“当然，希望现在也不晚。”
许清端失笑，坦率道：“赵小姐，我不是很明白。”
以前本就没有半点交际，现在突然约她出来见面吃饭，又说想和她成为朋友，很容易让人猜测无事献殷勤。
当然，她也并希望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的错，冒昧约你出来。”赵潇笑的温和，语气多了几分真诚，“我刚知道您母亲就是曾经名动一方的舞蹈家邢宛，邢老师，很想和她拜师学艺，可惜现在邢老师已经不再收学徒，偶然听身边的人提起许小姐在北城，这才想要问问还有没有机会。”
许清端眼底有了那么一点变化，沉默半晌才出声：“为什么是我母亲？”
以赵潇的家世和地位，找到更好的舞蹈老师绰绰有余。
完全没必要非找她母亲。
“我一直很仰慕邢老师，”赵潇笑着解释，“所以希望许小姐能帮忙牵桥搭线，以后在北城，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也一定全力以赴。”
“抱歉，我可能帮不了你。”
赵潇眼里划过一抹恰到好处的失落，“没关系。只是，我可以问问原因吗？”
许清端看着她，没说话。
赵潇笑了笑：“今天能认识许小姐也算是个不错的收获了，或许我是真没福分做邢老师的学生。”
“赵小姐可以找到更好的老师。”
“算了。不能做邢老师的学生，其他的都是将就。”
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屏幕，看到进来的几条消息，许清端抿了抿唇，收起手机：“很抱歉赵小姐，我有点事，以后有机会再请你吃饭。”
“许小姐客气了。”赵潇仍旧温和的笑着，待许清端身影消失在门口，她脸上的笑容才跟着倏地一敛。
偏头，看向窗外。
许清端刚好从餐厅出来，站在路边，顺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车子一停，她随即熟稔的坐了上去，半点不像第一次打车的人，显然经常打车出行。
赵潇收回视线，看着杯子里悠悠浮动的咖啡，无声的勾了勾唇。
…
天色渐晚，许清端打车回到公寓，边往前走边低头找出手机想要打电话，余光瞥见前方的异样，抬头。
只见公寓门口，一抹清瘦的身影蹲坐在她的房门台阶上。
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双手环抱着自己曲起的双腿，小脸埋了进去，长卷的头发散落下来，行李箱竖着立在墙边，仿佛无家可归，颇为的凄凉。
许清端愣了会儿：“明宜？”
听到声音，正昏昏欲睡的沈明宜从自己腿间抬起头，凄凄惨惨道：“清端……你可终于回来了。”
说着，揉了揉自己酸涩的眼睛，扶着墙壁就要站起身，又因为蹲的太久，腿太麻，差点整个人仰翻。
许清端连忙上前扶了她一下，颇为的无奈：“怎么突然来找北城了？”
沈明宜站稳住身子，一边揉着发麻的膝盖，一边解释：“我不是放寒假了么，这不，”腿实在太难受了，哭丧着脸说，“千里追夫。”
许清端好笑的看她。
每年放寒假，沈明宜确实都要比她早上一个月左右。
为了追夫，她还是蛮拼的。
“更何况你婚期将近，”沈明宜被她看的心里发虚，转移了话题，“我不得提前过来瞅瞅你。”
“叔叔阿姨知道你来北城？”
“知道。”
许清端打开公寓的门，在玄关处找了双鞋子递给她，又抬起头说：“知道就好，快进来吧。”
沈明宜换上鞋，转了个圈坐进单人沙发上，支着下巴笑吟吟地道：“清端，你嫁人了不住这里了吧。”
“嗯，去御临湾。”
“合法的同居生活，”沈明宜叹气，半带羡慕的语调，“梁木头要是有你家老公识趣一半，我做梦都笑醒。”
“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来这边做什么？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嗯，其实，”沈明宜眼眸闪了闪，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含糊着嗓音道：“我来实习上个班……”
“去哪实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