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想要安慰她，却也说不出话来。
不光是博士，整个直播间后方大部队，无论警局同事，还是法科中心，又或是专家顾问团，根本没一个人能比发弹幕的路人观众更淡定。
那毕竟是一旦写出来，就关系到薛凡生命的答案。
——到底是不是TOT?
——如果不是T，到底还能是什么?
解语真的有把握吗?
学生寝室。
作为解语的师弟师妹，薛凡的同班同学，此刻更加为解语提心吊胆，也为薛凡接下来的命运而无法呼吸。
小花虽然说着不敢看，但还是不能抗拒，跟其他人一样，紧紧盯着方解语的手。
他们多希望，这只是方师姐一堂寻常的讲课。
多希望她面对的，只是他们这些崇拜她、喜欢她的学生、师弟师妹，而不是那个心思莫测的杀人魔。
在数万人的注视中，快要糊成一片的弹幕中，方解语的笔，终于落在了白板上。
她缓缓的，写下了——
一横。
“T!我说就是T嘛，装神弄鬼，搞那么多有的没的——”
“天啊，就一个字母，写出来就完事了，被她搞的这么复杂。”
“我想起了小时候看灌篮高手，投一个球用了三集还是五集都没落框——”
“我也想起来了哈哈哈，同款童年。”
“你们还有心情哈哈哈。我简直急死了，恨不得冲进直播间自己来!”
“稍安勿躁。你们追直播到现在，还没了解方美女呢?这只是第一划，搞不好不是T呢。话说，我大概看出她的思路了，她是故意虚晃一招，想看画眉嘴的反应，再根据他的反应来判断接下来该写啥。”
“汗，这也有道理!”
“就跟她之前问会不会作弊那个吗?我好像有点get到了。”
“啊，难道还不一定是T?话说哪些字母是一横开头的?我竟然只能想到T。”
“很多啊，比如……完了完了，我竟然也只能想到T。”
“这有啥用?一个字母就那么几笔，她能等到什么反应?”
“画眉嘴才不会中计呢，你看他根本没出声。”
“你们看到没有，方方的手在抖。”
“你眼花了吧，是你捧着手机看直播的手在抖吧?”
“我忽然觉得可能是Z!Z-O-Z，算是……中心对称?”
“也可能是E!同样一横开头，E-O-E，至少上下是对称的。”
“ZOZ，EOE有啥意思?还不如TOT。”
“都别乱猜了，看!她要继续写了——”
只见方解语写完那一横之后，提起笔，再度落下。
在刚才那一横下面，拉出了直直的一竖。
“T!T!T!”
“谁说不是T的?出来打脸!”
“早说是TOT了嘛，谁都知道，真是故弄玄虚。”
忽然有人发出异议——
“不是，你们眼花了，那不像是T!”
“对，我也想问，那一竖怎么是往左边偏的?”
“美女估计快晕了吧，这么大压力，她真的手在抖、没把那个T写正吧?”
“如果因为手抖写歪了怎么办?算答错吗?”
“不会这么严吧，画眉嘴能不能网开一面?”
“这还吹女神呢!连个字母都写不对——早知道是TOT，就换我上去写了!我能控制住手不抖!”
“噗，哪来的键盘侠。”
“她那一竖写得好慢，真的是要看画眉嘴的反应吧?”
众人移开目光，却发现，画眉嘴那边的画面一动不动。
“完了，不对!”
“如果是T，画眉嘴早就把O前面盖住的字母打开了吧?”
“完了完了，学术凡，拜拜——”
“全剧终。”
画眉嘴的声音阴恻恻的响起来。
【这就是你的答案?】
众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
“完了完了，画眉嘴的声音不太对啊!”
下一刻，画眉嘴说的话仿佛丧钟。
【解语，你错了——】
那头的直播，清清楚楚传来一声叹息。
“完了完了，”毛毛两眼一黑，“一切都结束了。”
她抓住博士借力，怕自己在解语之前晕过去。
弹幕的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翻车，是翻车了吧?”
“这还不翻车?画眉嘴都说她错了。”
“好惨，学术凡在旁边听到，等于是凌迟吧?”
“早知道熬这么久也在劫难逃，还不如一开始就给个痛快。”
“谁知道，连法医女神也翻车了呢?之前不是被吹上天吗?这下好了，连自己的学生都保不住。”
“你们够了没有，她也尽力了啊!换成你，你能想出正确答案?”
“就是啊，之前一群人都在喊TOT、TOT的，现在方方按你们的想法写上去，还是错了，有啥办法?”
直播间后方。
毛毛捂着嘴不敢相信。
她心目中的女神，方方，竟然会答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