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咳咳……雁满楼!”烟味熏得之木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
他视线受阻恍惚间梦回从前,落脚没站稳,踉跄半步,被身后暗卫扶住,稍稍平复心情。
“之微?”之木回头,眯着眼睛发现其他两个也都跟来,顿时惊道,“你们咳咳……怎么都跟来了?”
之微疑惑,“是不能跟来的吗?”
之木气得吸了口浓烟,咳得撕心裂肺,感觉简直要把嗓子给咳破。
“……这他妈一看就是着火了,咳咳,你们也知道分两个人去抬水来……”
之微赶紧给他拍背,“行了你别说话,他俩马上就去。”
他脑子一根筋,也没发现为什么之木呛着烟味咳嗽不停,而他好端端的说话看人,连嗅觉都没问题,就只觉得味道有些像烧焦的木头,却不难闻。
刚跑出丹炉房的两个暗卫,迎面和娄无衣撞上。两人顿时目眩不已,腿差点软了下去。
异口同声道,“主……主子?”
完了,这次暗楼跑不掉了。
娄无衣瞥了眼他俩身后,又打量二人脸色,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道。
“这般大的浓烟,你们进去又出来,脸怎么这么干净?”
暗卫没明白意思,娄无衣又看了眼小院,那是雁满楼的丹炉房,起火冒烟正常,但没点火光就不太合理。
何况那烟雾呛鼻的味道也不正宗。
见两个暗卫呆头呆脑,娄无衣也没有跟他们计较,又问,
“你们准备去干什么?”
其中一个立马回答,“老大让我们去抬水。”
之子十八卫叫老大的只有之木。
她记得这个暗卫……娄无衣目光一凛,当年是原主从火里救出来的,是原主的一把手,更是十八卫里最顶级的暗卫,唯一弱点就是怕火。
眼前浓烟很可能是雁满楼鼓捣的药丸,但之木并不知道,娄无衣知道心理阴影对人后果多么严重,她方才漫不经心的态度立时严肃。
小院门猝不及防打开,雁满楼衣着凌乱,眼睛却很亮,他拿着白瓷小瓶打算邀功,娄无衣冷淡错开身,直直进了院门。
雁满楼:“师妹,你……?”
丹炉房有机关,若是贸然冲进里面,找不到开关在哪,很可能就被封在房里出不去。
雁满楼赶紧跟上,想看看师妹要做什么。
娄无衣有所预料,果不其然推开丹炉房,便见之木闭眼靠在旁边暗卫肩上,脸色难看,形容苍白。
之微抬着之木胳膊把他放平,正打算蛮力打开丹炉房,看到来人顿惊,“主子你回来了?”
雁满楼匆匆跟上来,还没看清屋里的状况,娄无衣就看着之木的模样,直接转过身来沉脸冷声道。
“雁满楼,你最好祈祷之木没事。”
娄无衣一直知道自己是个有人性又很没人性的领导。
正值用人之际,她本就不接受手底下的人无故抱恙,杀人的刀生锈,她可以磨,若是有人故意折,就别怪她手下不留情。
“他若有事,接下来三个月,你都得待在暗楼。”
雁满楼手里瓷瓶滑落,目光惊惧,暗楼那是人呆的吗?
“别啊师妹!师兄知错了,别把我关去暗楼。”
娄无衣给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让人带之木出去。
之微怜悯的看向雁满楼,谁让你整日闷在丹炉房,主子说过好几回,这次还把之木心理阴影搞出来,有你好受的了雁少爷。
雁满楼为了不被关进暗楼,急得那叫一个火急火燎,平时大冬天都要扇扇子耍风流,这会儿额上冒汗,都没功夫擦。
好不容易见之木脸色缓过来,雁满楼火速跑去找娄无衣,把自己这半个月来的成果挑出来一部分堆在桌上。
瓶瓶罐罐一大堆,各种药丸名字都贴在上面,前几日娄无衣问他要,他宝贝着不给。
现在风水轮流转,他眼巴巴求着娄无衣收下。
“无衣,我把最近炼制的药丸给你分些,你酌情考虑考虑,行吗?”
娄无衣随手拿起一个白瓷小瓶,掂在手里抛玩,目光盯着瓶身上的字,红唇轻启。
“烟雾丸,这就是你刚才搞出来的阵仗?”
雁满楼诺诺点头,殷勤不已。
“师妹你拿去呗。”
这东西也就能唬人,当个小障眼法。
娄无衣将小瓶转向手心,雁满楼脸上浮现喜色,下一刻他表情愕然,接住了她抛掷过来的小瓶。
惊得声调都有些变了,“你不要?”
“等之木醒来,他做决定。”
她处理人一向如此,下属之间的矛盾,索性放开手由他们自己解决。
雁满楼神色又稍稍恢复正常,之木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他应该可以放下心免去暗楼受苦。
“师妹啊,”他又跟人保证,“我今后一定注意,绝不乱来。”
琳琅满目的药瓶看得人目不暇接,光看瓶身的名字就能猜出大概,她想试雁满楼炼的药丸很久了。
却一直找不到机会。
娄无衣见他满脸后悔,想了想来了句,“你炼的药丸遇水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