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肯定会小心提防继姐。
顾欢欢敲响了门。
季时本不想开门，可他欠过顾欢欢人情，只好开了门，“有事么?”少年声线清冷，似乎对谁都是如此。
他站在门口，没有让顾欢欢进门。
顾欢欢知道他很孤僻，也没当回事，把药酒递给他，“季时，顾颜刚才又为难你了么?她……她爸妈从小离婚，对她打击很大，她的确很可恶，咱们多让让她。以后她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不怕得罪她。”
季时接过药酒。
他很需要这东西。
毕竟受伤是常态。
少年张了张嘴，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其实……顾颜好像也没那么坏，她只是和他一样，灵魂残缺。
不是人人生来都能有幸拥有完美的一切。
有的人就是命不好。
季时，“我要休息了，英语口语大赛的事，我已经关注了，谢谢你的提醒。”
顾欢欢笑了笑，“好，这次比赛第一名有一万奖金，到时候我会和你公平竞争哦。”
季时点头，关上了门。
这世上哪有什么公平……
他没有任何好的学习工具，全靠在学校高效率记忆，口语大赛这种竞赛更是他的薄弱项。
*
今天周六，顾东海提前回来了。
一看到站在家门口的大女儿，正对着他微笑挥手，顾东海的摘下眼镜揉了揉眼。
顾东海对司机说，“老夏，我刚才好像看见小颜了。”
司机老夏深呼吸，“顾总，那就是大小姐。”
顾东海，“……她在对我招手，还冲着我笑，今天是不是发生了大事?”
老夏，“……”所以，顾总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顾东海下了车，第二任老婆陈云也跟了下来。
陈云很怕顾颜。
她落后了几步，跟在顾东海身后。
顾东海拧眉看着石阶上一蹦一跳走过来的女儿。
他有多少年没见过女儿笑了?
这孩子从四五岁开始，就不会笑了。
顾颜走了过来，双手朝后，笑盈盈的，“老顾，你回来了?今天不加班?工作还顺心么?要不要考虑要个三胎?”
顾东海，“……”
陈云，“……”咱也不敢多问，也不敢多说。继母难当啊。
顾东海，“咳……小颜，你今天……在学校受了什么刺激?你妈妈……又要结婚了?”
顾颜的妈妈是个大美人，在娱乐圈至今还有一席之地，和顾东海离婚之后，又结过两次。
她每次再婚，顾颜都会发疯。
可能，这一次发疯的特性不太一样。
顾颜噗嗤一笑，“老顾，你想什么呢?你们大人的事，我才懒得管，我现在不一样了，我顿悟了。”
顾东海，“……”老子还没悟，你这就悟了?
陈云站在一旁，还是不敢说话。
顾颜，“我决定了，以后也要像欢欢一样，好好学习，我要请季时当家庭老师，老顾，这件事你来出面。”
顾颜不缺钱。
她那个明星妈妈出手阔绰，继父们为了讨好她妈妈，对她也很大方。
她有钱请家教，但，她未必能说动季时。
顾东海又愕然。
女儿这次是伤了脑子?!
好端端的，干嘛爱学习?
顾东海眨眨眼，和身边的陈云对视了一眼。
顾颜撒娇，“老顾，陈阿姨，你们帮帮我嘛，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呀!”
顾东海，“……”你这个小东西伤悲个屁!继父们一个个都比他富有!
陈云感动得想哭，“好、好孩子!”十几年了，这孩子今天喊她“姨”了!
陈云立刻晃了晃老公的胳膊，“老顾啊，孩子爱读书是好事啊，你快去跟季时说说，反正都是自己人，也方便嘛。”
顾东海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好同意。
他也没理由不同意。
不过……女儿笑起来可真漂亮啊。
*
由顾东海出面，季时不得不同意。
他现在寄人篱下，就连能在南城一中读书，也是顾东海找了关系。
少年沉默着点了点头。
顾东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季时啊，我知道这些年你住在顾家受委屈了，可我也就这么一个亲生女儿，小颜的确顽劣不堪，可她现在既然有改过自新的迹象了，你就算是帮叔叔一个忙，好么?”
季时继续点头，“好，叔叔。”
当初季淑芬怀孕，是顾东海收留了她，算是母子两人的恩人。
顾东海如释重负，“我家这个小魔头，就连我也压不住，你要是被她欺负……你就告诉她妈妈，我把她亲妈的微信给你。”
季时，“叔叔，我没有手机。”
顾东海一愣。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没有手机。
一想到季淑芬母子两的关系，顾东海也不再多问了，“那好办，一会叔叔给你拿一部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