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祖父走之前，曾经跟民女说过，他怀疑问题出现在风云河的河水中，可惜没来得及确认就被带走了。”
“民女从小就被祖父用药浴泡长大的，瘟疫对民女的作用很小，眼见情况越来越严重，县令好似有了屠镇的打算，父亲在镇中混乱起来的时候，趁着夜色将民女推入风云河中。”
“风云河有一条很小的支流是从红河镇镇子中流过的，民女从小熟识水性，便顺着河水逃了出来。”
韩芪：“其实之前有不少人从河里逃过，可是被县令的人看穿了，一直有人守着。”
“民女是女子，加上不少邻里帮忙掩护才侥幸逃了出来。”
说着，韩芪忍不住哭了，她在水里，有发现那些掩护她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被残忍的击伤。
她永远记得，经过县令的人守卫的地方，眼前的河水都变成了红色。
见韩芪的情绪有些激动，柳芸示意红叶出手，点了韩芪的睡穴，让这姑娘好好休息。
虽然还有很多的事情想问，可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快让人赶去红河镇。
离开屋子，柳芸站在屋檐下，看着副指挥使林阳在点人。
头顶的雪越来越大。
白沐抱着剑站在一旁，见柳芸的神色越来越凝重，忍不住说道：“太后可是担心，如果瘟疫的病源是风云河，那中招的，不可能只有红河镇?”
柳芸眼神黝黑：“白沐，红河镇的方向，可是帝京城的下游?”
她记得避暑山庄就是下游。
白沐点头：“确实如此。”
柳芸垂眸：“那你觉得为何风云河的河水会造成瘟疫?”
白沐毫不迟疑：“六皇子的浮尸案件。”
“算时间，大概就是浮尸案件之后，一开始还很轻，过了一段时间才严重的。”
柳芸眯了眯眼：“可当时浮尸在水中很快就捞起来了，风云河那么宽，不至于影响到那么远的地方。”
白沐点头，修长的手指蹭了蹭下巴：“红河镇……或许还有别的原因。”
“不过，太后娘娘，当初那深坑里还有很多尸体和白骨，不知道处理尸体和白骨的人都将这些弄到哪里去了?又怎么处理的?”
柳芸语气沉重：“我也想到，若是有人偷懒，直接将尸体和白骨沉入河中……”
疏忽了，当初没有好好关注扫尾的工作。
“林阴……”柳芸开口，原本站在林阳身边的人走了过来：“去将当初处理尸体的人带过来好好询问一番，但凡有撒谎的，将他们扔去红河镇体会体会。”
林阴领命，立刻消失了。
红叶沉重的说道：“现在的问题是，这场时疫只有红河镇?还是从帝京城到红河镇这一路，有风云河经过的地方都有?”
“更或者，帝京呢?帝京有没有?”
柳芸仿佛想到了什么，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麻烦了，红河镇的时疫都发酵了一个月，其他地方……”
“可恶，居然没有一个官上报的。”
“红叶，让人快速调查帝京的所有医馆，不要忘了，和永耀的三场比赛，据说都有不少人激动晕倒。”
“现在看来，晕倒治疗的，未必完全是因为比赛。也有可能……”是时疫啊!
那就代表着，帝京城其实很早就出现了时疫病人，她却忽略了。
简直……有些不可饶恕。
红叶连忙离开。
白沐见太后心情非常不好，忍不住安慰：“太后娘娘不用自责，时疫这种病，就算一般的大夫都未必能诊脉诊出来，何况太后并没有给病人诊过脉，会忽略过去很正常。”
柳芸定了定神：“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最主要的是控制病情。”
“等事情过后，该承担责任的，一个都不会放过。”
“不过，幸好幸好……”
伸手接了落下的雪，幸好是冬日大雪天，时疫的传递性肯定没有炎热的夏日强。
白沐瞬间明悟，认同的点了点头：“幸好是冬天。”
沉默了一会儿，陆冲拿着皇帝的手谕和令牌飞了回来，领着点好的人即刻出发。
有皇帝手谕，他们才能连夜开启城门，否则就要等到天亮了。
白沐突然说道：“太后娘娘，你觉得……这时疫，是六皇子布置好的后手吗?”
柳芸愣了愣，想了想疑惑：“六皇子能算计得这么远?”
“浮尸被沉入河底是不是偶然还需要确认吧?”
白沐笑了：“确实，看来还需要继续调查，太后娘娘，白某也想去红河镇看看，就先告辞了。”
他不跟着锦衣卫，现在可出不去。
柳芸眨了眨眼，突然掏出一个瓷瓶扔给他：“救命用的，只有三颗，别乱用。”
锦衣卫能复活，她自然不担心，可白沐要去，就得考虑一下小命了。
白沐伸手接了：“多谢太后娘娘赏赐。”
柳芸无语：“……不必着急，只要控制住红鹿县县令，不让他屠镇就行，封闭镇子其实还挺好的，只不过，需要快些想出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