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愿意来看的，肯定是宋檀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他满口应下，宋檀便把姬老板所在小区地址告诉他，对方愣了两秒，连忙应声说马上过来接她。
十五分钟后，那位名叫郝琨的制片人再次给宋檀打来电话，说是人已经到了，车就停在小区外面。
这次来接她的是《小月亮》剧组的副导演汤戎，这汤戎看着极为憔悴，眼下大片浓重的青黑，本就不算健壮的身材显得还有些消瘦。
他在看到宋檀时，眼睛亮的像是灯泡，就差没落泪了，“宋观主，您愿意来看看真是太好了!”
先前左怀笙执导新片的时候，他还笑话《夜逃》剧组的工作人员怕是要倒大霉。
哪晓得人家宋檀出手，帮左怀笙和俞莉解决麻烦，《夜逃》到现在都安稳拍摄，而且据说俞莉不仅没有遇到倒霉事，还超常发挥，连带着拍摄进度都一路飞飙。
而《小月亮》却遇到这种灵异事件，别说拍摄进度了，连剧组能不能坚持下去都成了大问题。
最开始听到婴儿哭闹的时候，他们就打算找大师来看看，但那几个大师都不行，还有一个被当场揭穿是个骗子。
大师没找成，这戏总得继续拍吧?
幸好只是有哭声，大家硬着头皮也能强行忽视、继续拍下去。
可偏偏人家还跑到酒店走廊里哭，哭得人夜里别说睡觉了，连灯都不敢关。
换一间酒店吧，安静了两天又跟过来，昨晚还直接上手拍门，从导演到主演一个都没逃过，门口全都是小手印。
光是看着都让人毛骨悚然。
要不是还得还房贷、车贷，他也想跑。
宋檀的目光从飘在他头顶的淡淡霉气上挪开——这汤戎算不上好人，但也不坏，没做过亏心事、没亏欠过其他人，从事业到人生都很平平无奇。
可以确定的是，婴灵的事情和他没关系，他只是被牵扯进来的无辜群众。
宋檀一派从容地靠在椅子上，“嗯，我只是看看，出不出手另说。”
汤戎噎了下，没想到她会把要钱说得这么直接，但转念一想，这钱又不是他出，关他什么事。
他连连点头：“自然自然，您愿意过来看就已经很好了，先前好几个大师，一听说是婴儿哭就摆手不接。”
说到这里，汤戎显得有些颓靡，只要能走，他就走了，谁还死磕这鬼剧组。
“这很正常，婴灵不像成人有善恶观、接受过道德教育，它们往往更残忍。”
宋檀简单地说了一句最无关紧要的理由。
一般来说，稍微懂点道行的正派人士都不喜欢处理婴灵相关的事情，因为那属于自找麻烦。
婴灵往往是没出生就夭折的孩子，这种灵体足够干净，而且灵力更为强大。
想要解决婴灵，首先就要找到父母双方，看他们在这次杀孽中承担多少责任——这当然不由他们说了算，而是天道规则说了算。
就算天道证明这父母在这件事中的确无辜，他们处理时也会束手束脚，如果弄伤婴灵，他们自身功德受到折损，要是没弄伤却又容易激怒它们。
——激怒婴灵的下场可不妙，毕竟比起人，没有受过教育的它们只有人类的动物天性。
至于那些邪门歪道就不必详细说了，他们不在乎所谓的功德轮回，只要能对付婴灵，他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住婴灵炼化为己用。
听到宋檀的话，汤戎没忍住打了个冷颤——昨晚婴灵敲门不会就是被激怒的吧?
一想到他们可能激怒了对方，汤戎就越发胆颤心惊，脸色都变得煞白起来。
注意到他的脸色变化，宋檀大致能猜到他的想法，好心安慰道：“不用紧张，如果它真的被激怒了，那就不是敲门这么简单，到时候你就该在警察局接受盘问了。”
警察局?
因为恐惧，汤戎慢了半拍才明白她的意思——婴灵要是真被激怒了，昨晚酒店里肯定会死人，而不是敲门留下小手印那么简单。
虽然这个说法也很可怕，但汤戎居然诡异地感到了一丝丝放松。
——别看闹得声势浩大，可至少没死人啊!
大约半个小时后，宋檀抵达了剧组暂时下榻的酒店里。
汤戎领着宋檀进入酒店，一边说：“这是今早特意换的酒店，先前那间大家都不敢住了，或者您要过去那间酒店看看?”
宋檀摇头：“不用了，先去看人，一般问题都是出在人身上。”
那婴灵既然追到新酒店来，表明问题肯定出在人身上，婴灵是追着那个人过来的，和住哪间酒店没有太大关系。
更何况，只有看了人，她才知道这委托有没有接的必要。
汤戎松了口气，“好好!”
跟着汤戎进入电梯，宋檀并没有察觉到任何问题，她顺便问到：“昨晚经历过婴灵敲门的人都在这吗?”
“基本上都在，只有简溪不在，他今天一大早就回市里了。”
汤戎说到这里也有些羡慕，《小月亮》里属简溪的咖位最大，他是现在当之无愧的顶流，剧组谁不捧着他，他能跟着剧组拍到现在都算是讲良心的。
宋檀微微颔首：“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