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冲一听,就板起脸来,对欧阳族长说道:“究竟有没有骗子?”
“没有,没有。”
“有,他说有的。”
这时,颜雪怀从人群里挤过来,对郝冲说道:“郝将军,我做证,刚刚欧阳家的人,全都说福生是骗子。”
欧阳族长大怒,对颜雪怀说道:“哪来的小丫头,我家的事和你没关系。”
“我就住在叶老夫人家里,你说这事和我有没有关系?”颜雪怀反问。
郝冲不理会他们打嘴仗,他只对颜雪怀前面说的那句话有兴趣。
“你说谁?福生?这事和福生有什么关系?”
颜雪怀道:“福生是叶老夫人的孙儿,今天认祖归宗,结果欧阳家的这些人骂福生是骗子,还说福生是小倌堂子里出来的,对了,我以前都不知道福生是小倌堂子的呢。”
“呸!谁说福生是小倌堂子里出来的?谁说的,给老子站出来!老子保证不打你,谁说的,站出来!”
郝冲很生气,事情很严重。
他才不管福生是不是叶老夫人的孙子,他在意的是福生是小倌堂子里出来的这件事。
郝冲初来乍到,他不知道叶老夫人是谁,可是五城司的这些人却是知道的。
他们虽然大多都是旧京城里过来的,但是他们就是负责这一片的,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他们当然也认识福生,即使不认识,也听说过名字。
天呐,谁能想到,刚过晌午,就吃到这么一个大瓜。
他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恨不得立刻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家里人,再告诉亲朋好友。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定国公身边有了欧阳家的人。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郝冲大喊大叫。
“姓欧阳的一个也别走,都给老子说清楚,你们谁说福生是小倌堂子出来的,说啊!”
“今天不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欧阳族长心里硌登一声,坏了!
他不知道郝冲的来历,但却知道能进五城司的,要么是勋贵子弟,要么也是武将家的孩子,这些人哪个都不好惹,看这个姓郝的,分明是和那个小骗子,不,叫什么福生的是认识的。
不仅认识,看来关系还不错。
欧阳族长忽然有些后悔了,他不应该莽撞的,他应该先打听清楚那个骗子的底细,然后再和族老们商量对策。
往常他明明不是鲁莽的人,今天是怎么了?
这个时候,欧阳族长来不及自责,当然也不会想起,他是听了张里正那绘声绘色的描述之后,才迫不及待地跑过来的。
“误会,都是误会,真的是误会,小孩子不懂事,真不懂事。”
郝冲是谁?那是出名的混不吝,岂会因为一两句误会就翻篇的,五城司的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众人一起指责,于是欧阳族长无奈,只好扯过族里的一个晚辈,就是骂福生是小倌的那个,当着郝冲的面,借了自家老爹的拐杖,给了那小子几下。
郝冲便问:“福生是小倌堂子出来的吗?”
欧阳族长忙道:“不是,当然不是。”
人群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那他是叶老夫人的孙子吗?”
欧阳族长怔住,不知该说什么,嘴唇翕翕,好不容易才说了一句:“此事族中待议。”
郝冲啐了一口,转身对五城司的一众人说道:“我要去看看我那大侄子,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去给人当孙子了,你们有人跟我一起去吗?”
这个......
虽然大家都想去,可那是齐福生啊,算了吧,还是不要去了,反正郝冲是个大嘴巴,明天一准儿会告诉他们的。
郝冲问了叶老夫人的地址,一个人大咧咧地走了。
第一一七章 大锅(月票满百加更)
见郝冲走了,欧阳族长终于缓过一口气来,拉过一个五城司的人,悄悄塞了一锭银子,陪笑说道:“咱们上次见过,官爷还记得不?”
这位把银子一揣,皮笑肉不笑:“记得,那个藏死人的宅子,不就是你的吗?”
好吧,又戳到欧阳族长的心窝子上了,他那宅子,唉,现在还贴着封条,想要便宜卖给收凶宅的都不行。
无论如何,有了这锭银子,欧阳族长终于打听到福生的来历了。
“我就说你们欧阳家的人是不是傻啊,这样的子孙,谁家不是抢着要,你们还说人家是骗子。”
欧阳族长的脸色就像掉到染缸里,红一阵绿一阵,五彩缤纷,煞是好看。
欧阳族长带着一堆子孙,扶着搀着几位族老,终于离开了会昌街。
见他们走了,五城司的人哈哈大笑。
如果白痴会飞,这欧阳家就是鸽子场。
颜雪怀回到铺子里,李绮娘看她一眼,问道:“看完热闹了?”
“咦,娘啊,您不问问这事怎么样了?”颜雪怀奇道。
李绮娘拿了条温毛巾递给女儿:“擦擦脸,你看你那脸上,一层灰。”
颜雪怀一边抹脸,一边追问:“娘,您就不好奇吗?”
李绮娘无奈地说道:“福生那孩子做事有分寸,这种小事,他一定能处理得妥妥当当,再说,还有国公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