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可惜,温愫已经完全睡了过去,一点也没听到他的话,只留下姜临倦一个人在那回味。就像一颗石头掉进了池塘,石子沉底,而水面却掀起了层层波澜。
温愫那夜睡得很熟,丝毫不知道姜临倦的心理活动。婚后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只是接奶奶到了宁川住,还重新养了一条狗一只猫。
有时候温愫会觉得自己跟姜临倦组建成了一个新的家庭,是一个小小的家,她会去想好好地经营。
纪盼盼和时西岑不久后也结婚了,上次纪盼盼给自己当伴娘累得半死,温愫当然也要见证她的幸福时刻,更何况姜临倦和时西岑还是好朋友。
本来习俗是未婚才能当伴娘,但纪盼盼非要她当,她才不把那些老旧的习俗放在眼里,“你不当我伴娘我怎么幸福啊。”
甚至婚礼现场直接把捧花给了温愫,即使她已经结婚。
温愫又想到了刚转学的时候,她看上去很难接近,其实那时候温愫不是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好,只是被伤害多了,于是像一只刺猬,在别人孤立她之前,先将别人排斥在外。
但第一次见纪盼盼的时候,她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热情又善良,让她重新相信这个世界上的美好。
她想,纪盼盼永远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
温愫悄悄地在姜临倦那哭了一会儿,比自己结婚的时候还要动容,“要是时西岑敢欺负她,我就拿你是问。”
姜临倦无语,知道她好面子,用宽阔的肩膀挡着她,“妆花了。”
“真的吗?”温愫立即止住了情绪,拿出镜子补了个妆。确认自己的妆容没问题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脸面这东西,总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因为姜临倦是伴郎,敬酒的时候他要帮时西岑挡酒,于是就喝多了一点。不过姜临倦酒品很好,即使是醉了,也只是眼神有些朦胧而已。因为这,他比平时看上去温和不少,周遭的冷意都褪了一半。
温愫扶住姜临倦,远远地听到纪盼盼跟时西岑两个人互相老婆老公地叫,腻歪得不像话,“他们好肉麻,我们就没有这样。”
婚后他们也是叫对方昵称的,温愫以为姜临倦那样性格的人,应该不喜欢搞这种腻歪的东西。
只有当某些地方、或是故意调戏姜临倦的时候,她才会甜腻地叫出这个称呼。每次叫出口的时候,姜临倦总会堵住她的唇,所以温愫笃定他是不喜欢。
但现在,有些微凉的夜晚,姜临倦抱着她,轻声说,“所以,你什么时候改口?”
“嗯?”
温愫一怔,没想到他会说这样的话。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姜临倦就上前一步抱住了她。他很少会在公众场合跟她亲昵,今天大概是喝多了。
她能闻到男人身上的香水味和酒味混合的味道,让人有些微醺,“你醉了。”
姜临倦搂着她的腰,鼻息有些重。
就在温愫已经他已经完全醉了的时候,他声音很轻,温柔地像柔软的月光,“老婆。”
她心口一颤,姜临倦这样叫她老婆就也太苏了,好想把他就地正法。
去酒店休息的时候,温愫欺负他喝醉了,拿出手机想录下他刚刚的称呼。但显然姜临倦不是好欺负的主,攥住她手腕,眼神里恢复了几分清明,“做什么?”
温愫奇怪,“你不是喝醉了吗?”
他抿唇,“是喝醉不是降智。”
“……”
所以他刚刚叫她那个不是因为喝多了而是真的想叫了,没想到啊,她还觉得别人腻歪,原来姜临倦也喜欢这种。
谈恋爱是不是会让人变成另一个人?温愫想到当初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总是会脸红,哦,是了,其实他是很喜欢只是嘴上总是在否认。
温愫感觉自己有些笨了,居然这会儿才反应过来。
“所以你想让我改口?”她蹭他鼻尖。
姜临倦伸出手抱住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温愫得寸进尺,“可以,但是你要求我。”
她忍着笑,好像有点过分哎,都合法了还让姜临倦求自己。
“不求。”
还挺硬气嘛,温愫想。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欺身而上,语气听起来很正经,但又带着几分撩,“只在床上喊也可以。”
“?”好像有些犯规哎。
大概是有些喝醉了,姜临倦控制不住,力道重了些。温愫想,她早晚会死在姜临倦的床上。
呵,吸人精气的妖精。
之后的一次休假,两人难得去逛了次超市。虽然平时什么东西都有人买好,但两个人一起去超市总觉得有种平淡的幸福感。
很明显,姜临倦进超市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走到零食区,为她挑选着零食,旁边还有其他人,就听见温愫来了句,“老公,这个好吃吗?”
姜临倦身体一僵,有些猝不及防,他看了眼四周,状若无事地应,“不知道,买点尝尝。”
接下来不论他走到哪儿,温愫总要腻歪地喊他一声老公。
他忍了忍,最后终于忍不住,“愫愫……”
“嗯?”温愫一脸无辜,“不是你让我改口的吗?哦,你害羞了吗?”
这么一看,姜临倦耳根确实是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