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杳杳点点头，又捻起一粒递给他：“酸酸甜甜，殿下尝尝。”
李知憬握着她的手腕一拽，谢杳杳冷不丁被他扯到近前，李知憬半阖眼倾身吻下，在她唇上舔了舔。
“嗯，是不错。”
谢杳杳自始至终睁大双眼，红霞爬上脸颊耳尖，她……她这是又被调戏了?
隔着案几，她伸手抓住李知憬的衣领，想说狠话，又说不出口，倒是李知憬悠哉悠哉地抬手擦了她嘴角的水渍：“三娘，君子动口不动手，打架的话还是用口好一些。”
谢杳杳心中的弦又断了，她跃上案几，飞起一脚朝李知憬肩侧袭去，李知憬抱着她的腰借力俯身躲过，又被谢杳杳从身后扑上来，摁在坐塌上，她的牙齿刚挨到李知憬的脖子，就听见张尚仪的怒吼之声。
“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院中种了十来棵蓝花楹，椭圆形叶子犹如羽毛，蓝紫色的花萼约有一尺长，叶茂花更盛，甚是浪漫。
谢杳杳和李知憬跪下树下，听张尚仪的紧箍咒。
太子行止本不归尚仪局管，可事情发生在她管辖地，张尚仪命人报了皇后，就算僭越也要提醒提醒太子夫妇。
“……人无礼不立，事无礼不成，太子殿下，未来太子妃殿下，下官所言可清楚?”滔滔不绝半个时辰，张尚仪终于收了神通。
二人连连点头表示受教，以后绝不再犯，起身时还不忘互相扔了眼刀子，以示秋后算账。
张尚仪送李知憬离开后殿时，提醒他：“二位日后便是夫妻，相处的日子长着。”无须几日不见就使手段进来探望。
见殿外皇后和徐姑姑也强忍着笑意，李知憬终于红了脸，朝皇后行了礼匆匆离开。
*
李永怡出降前日，谢杳杳终于得了两日假，一日陪李永怡说话，一日观礼。
李永怡早早准备了一堆吃食，可大半被张尚仪没收，怕她吃坏肚子，也怕谢杳杳多长了肉，太子妃嫁衣还得改。
“等过了明日，我就自由了，三娘，你节哀吧。”夜里李永怡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欣赏自己才染的指甲，欢喜得紧。
谢杳杳就吃了半碗面条，她直挺挺躺在床上，生怕多翻个身肚子又饿了：“我要是能替你嫁就好了。”
“小心我告诉三哥。”李永怡斜了她一眼，继续沉溺在自己的甜蜜里：“再说，我家怀松只喜欢我一个，瞧不上别人。”
似是想到什么，李永怡往谢杳杳这边凑近了些，表情甚是神秘：“你看过小册子了吗?”
“什么小册子?话本?”谢杳杳一听有故事看，来了精神。
李永怡从枕头下面摸出两本制作精良的书册，推给谢杳杳：“估计你到跟前才会看，别说我给你看过了。”说完，她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拉起被子蒙在脸上。
谢杳杳满脸狐疑，什么东西还要看时机才能读，她翻身趴在床上，打开第一本，当场石化，这……这是能看的吗?
作为曾经的安西都护府杀神，她什么残暴场面没见过，震惊中翻完半册书，她闭着眼默念了半晌阿弥陀佛。
她以为在宁庄误服了药的那一夜已经够羞人的了，可与书中内容相较，实在微不足道。
“他们男的也看吗?”
李知怡掀开一条缝，轻声回答：“比我们看得更多。”
谢杳杳趴在胳膊上，想到她与李知憬也要如书中一般，便浑身发热，羞煞人也。
翌日，受了影响的谢杳杳便躲着李知憬，连多瞧他一眼也不愿。
李知憬纳闷，半月不见，他托阿娘送了不少话本、吃食去后殿，今日难得一见，她不道谢就算了，连面也不愿见了?
终于在李永怡和驸马朝帝后行大礼听训之时，李知憬挪到谢杳杳身侧，略微侧身，低声问：“还生气呢?”她跪了半时辰不假，可他也跟着一起跪了，多大点事儿，犯得着气这么久。
熟悉的白檀香气袭来，谢杳杳耳尖发热，往外挪了挪，摇摇头，还是不说话。
这是新学的名门贵女的矜持?李知憬上下打量一番，点评道：“学挺好的，别演了。”
“张尚仪说的话殿下忘了?”谢杳杳有点儿生气，主要还是恼自己，字咬得格外清晰：“自重。”
李知憬：……
不就说了几句话，他怎么就不自重了?
作者有话说：
谢杳杳：请你不要失去原则，去寻找心目中的完美老婆吧
李知憬：遇见你之前，我在条条框框里选人，遇见你之后，你就是条条框框。
谢杳杳：咱们俩认识十多年了，谢谢
李知憬：……我还可以继续编，不，继续解释……你听我说，先把刀放下。
“人无礼则不生，事无礼则不成“——荀子《荀子·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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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大渊律例， 公主出降，新婚夜在宫中，第二日辞别帝后才正式迁往公主府， 以示皇家威严，让驸马家知晓当以贵主为尊。